墓地裡,你能夠看到一個長發男人在勤勤懇懇地挖着棺材。雖然這并不是什麼值得去關注的事情,畢竟因為在這裡,這樣的行為并不奇怪,相反還很正常。
但是這個男人長得實在太過好看,她忍不住地伫立原地,潛心欣賞。
仔細觀察過後,女人得出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人應該會非常厲害。
而且,他的頭上還飄着一個靈魂。
不——準确的來說,應該是手上綁着一個!
無論如何,就憑這樣奇怪的畫面,任誰看,都會覺得他詭異恐怖。
但女人隻是笑了笑,她并不覺得男人恐怖,相反,在場的各位也都沒有覺得他很恐怖。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慶幸到不能再慶幸的表情了。
君珥像是沒有感受到周圍人的惡意一般,他繼續着他的工作。
不曾想,某人突然來了一句:“那個女人在看你。”
“哦,誰啊?”男人停下自己手裡的工作,轉過頭,就對上了那道熾熱的目光。
女人見君珥的目光襲來,忙着掩飾自己的臉,因為此刻,她的臉頰早已紅的發燙了。
“哦,原來你說的是她嗎?”
君珥不以為意,他半天都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段故宣看着他的行為,心裡突然湧上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情緒,他說:“怎麼,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也不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那女人的背後有東西。”
青年聞言,跟随君珥的目光看去,他仔細地盯了半晌才發現,女人的背後,竟然站着一個身形大差不差的靈魂,而那靈魂近乎于透明,所以段故宣剛才沒能發現它。
“看到了吧。”
“嗯。”
“那繼續挖棺材吧?”
“你挖。”
見話題轉移,君珥終于是歎了一口氣,他轉過頭,繼續手裡的工作。
本來一開始還好,結果後來,在他挖完那些棺材以後。
有些先前被抓住的靈魂竟然也開始攻擊他了。
旁邊站着的玩家們都在看他的笑話,被這群厲鬼纏上可是不好擺脫。但很可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不會如他們所願的。
君珥隻是在衆人面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鏟子,然後十分優雅地抖落了手上的新鮮泥土。
他不知道從哪裡憑空拿出來一根骨頭,厲鬼們看到了以後,都表現得十分害怕,不敢上前攻擊君珥,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嚣張氣焰。
目睹一切的段故宣隻評價了兩個字:“呵呵。”
在那之後,那些靈魂們像個小孩子一樣,乖乖排成一排,一個接着一個地跟在了君珥的身後。
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那些玩家們,都吃了一驚,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此人是什麼來頭,隻覺得這人是個大佬。
林采也是其中一位深信不疑的成員,她驚訝得地捂住嘴巴:“我的天,他怎麼這麼厲害?”
她的隊友冷漠反駁道:“不是他厲害,應該是他手上拿着的道具的緣故。
林采撇嘴,心裡雖然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對君珥充滿崇拜,但嘴上說:“也是,這根骨頭這麼厲害,那應該會有很多人都想搶它了,那他可就危險了。”
“好了,不要想了,我們還是不要去管别人的事情了,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你還想去幫他呢?”
“沒有…”林采搖晃自己的腦袋。
“那我們走了。”
“好。”
二人離開此地之後,迅速僞裝自己的樣貌。在她們經過君珥身邊的時候,男人不經意之間,看了一眼林采和蘇宣琪。
“怎麼了?”段故宣問他。
“沒什麼。”君珥淺笑。
又到了一天晚上,墓地裡,擡棺人照常出現。
可能還是因為今早上出現的屍體太多,這次不像是它們之前遇見的情況,所以墓地裡先是來了同樣三批擡棺的人。
段故宣親眼看着他們将段故宣自己的屍體放入了棺材裡,然後埋進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堆裡。
君珥在原地多等了一會兒,他盯着夜空的月亮,恍惚間,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
不過那些并不重要,所以,君珥默默等到擡棺人都離開的差不多了,趁着間隙,來到那個小土堆面前,将棺材迅速地挖了出來。
段故宣起初是沒懂他是要幹什麼,他看向自己的棺材裡。
随着頂部的棺材蓋被打開,裡面的人的屍體已經化為一攤森森白骨。
随後,另一隻靈魂飄蕩出來,他飄到了君珥的旁邊。
段故宣定睛一看,這隻靈魂的模樣,分明就和君珥一模一樣。
“這怎麼可能…明明他沒死啊?”段故宣的大腦宕機,滿腦子都是疑惑。
如果自己的眼睛不會騙人的話,那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君珥很有可能就并不是人。
也許是像怪物一般的存在,不然的話,用什麼來解釋他看到的東西呢?
段故宣沒有聽到君珥的解釋,他也無法解釋面前發生的一切。
大概沉默了一路,他們一行來到冥府。
在數清了鬼的數量以後,官差将它們一個又一個領進了冥府之中。
它們飄蕩在空中,而後随着官差,陸陸續續地來到了一個碧水池之中。
“進水池。”官差嘴角抽動幾下,毫無表情地說道。
其他的靈魂倒是乖乖地進了水池。看着它們都進去了,段故宣和君珥也都乖乖進入到了水池裡面。
它們漸漸地沉沒在水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等到段故宣有意識之時,他立馬睜開了眼睛。
城市裡還下着暴雨,所有行人都匆匆忙忙地舉着雨傘,在道路中間穿梭。
一輛黑色轎車以極快的速度朝段故宣駛來,他躲避不及,幸好有一雙手按住了他的頭,這才僥幸躲了過去。
段故宣回過頭看了一眼,是君珥,于是他沖出水坑,站了起來。
咳咳——他嗆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雖然剛剛進水池的時候,并沒有哪裡不适的感覺。
“你還好吧?”君珥安撫般地拍他的後背。
段故宣咳嗽幾聲,他緩了緩:“我還好,隻是嗆到水了,剛剛的事情謝謝你了。”
“哦,那就好,沒關系。”君珥笑了一下。
他把那棵四葉草悄悄地藏在自己的手中,然後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給段故宣披了上去。
段故宣感到暖和了不少,隻是他身上的襯衫濕漉漉的,一直貼在皮膚上也不舒服。
“那個,要不我們先各自回家,反正現在也下雨了。”段故宣提議道。
“回家?”君珥歪頭,像個貓貓似的疑惑地看着段故宣。
“對啊,你不回家嗎?”
“哦…你說回家啊,對啊,要回家呢…”君珥一遍遍地重複地說着這句話,然後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段故宣的腦子裡充滿了疑惑。
君珥的行為看起來太過古怪,讓他懷疑,自己聽從了他的做法,是否真的選擇對了。
但是即使是有太多的疑惑萦繞腦子裡,他也不得不承認君珥還是将他帶出了副本。
他走着走着,環顧四周的景象,段故宣終于靠着自己殘存的記憶,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家裡。
他換下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然後沖了一個熱水澡。
吹完頭發後,段故宣将君珥遞給他的那件外套,以及自己身上的那些衣服全都放進了洗衣機裡面。
做完這一切,他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今天太累了…段故宣心想道。
殊不知,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整個房間的布局瞬間變了個樣子。
而他的旁邊,漸漸地顯現出一個長發的男人的影子。
長發男人睜開了眼睛,他掀開被子一角,然後站了起來,特意繞了一圈,才走到了段故宣面前。
他本來很想殺掉段故宣的,或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可,有那麼一瞬間,君珥下不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