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言看着青年胳膊上的傷口,都有些無語了。
魔狼嘴裡攏共四排利齒,每隻牙都長着内翻的倒刺,鋒利如剃刀,哪怕隻是劃拉一下便是一個皮翻肉綻的後果。
青年雖用劍柄卡住了魔狼的上下颌,讓它無法咬合,可牙齒卻還是或多或少會紮入他的皮肉裡,再一掙紮拉扯,那橫七豎八的傷口内側兩排背側兩排,塊塊都堪稱“血肉模糊”,看得人頭皮發麻,簡直有種無從下手處理的感覺。
“好在沒傷到大血管!”
令言仔細檢查過上下四排傷口的情況,松了一口氣之餘,又感覺甚是無奈,“隻不過清創縫合起來怕是夠嗆!還得打破傷風針和狂犬病疫苗……”
他左右四顧,憂心忡忡:“也不知道這兒究竟是哪裡……這鬼地方到底有沒有這些醫療條件啊……”
令言的聲音不大,但精英姐姐就站在他旁邊,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她挑起一側的眉毛,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剛想說些什麼,青年已先開口道:“不要緊,隻是多耗些‘時間’罷了。”
說着,他輕輕抽回手,将撩起的袖子放了回去,便似毫不在意右臂那皮開肉綻的傷勢一般,将自己的注意力轉回到了大屏幕的現場直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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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藍組正為誰來進行最後一個挑戰而陷入了内讧。
藍組已積了三分,明明就差最後一分便能成功了。
隻是礙于每人隻能挑戰一次的規定,側手翻的年輕小夥、跳了繩的女學生、聽前奏辨音樂的氣質美女都不能再進行任何挑戰了。
還活着的人裡,就隻剩下那剛死了老婆的中年男人,以及那個兇悍蠻橫仿若□□混混的花臂紋身壯男了。
“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中年男人趴在地上,雙手抱頭,任憑紋身壯男如何毆打,無論如何也不肯擡頭。
畢竟這些挑戰每一個都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外,接不接受都是一個“死”字。
在看到妻子全身炸出無數血肉,死相慘不忍睹之後,中年男人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已是瀕臨崩潰,别說理性地思考如何完成挑戰了,他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現在,中年男人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好死不如賴活,他能苟一秒是一秒,絕對不要去擂台上主動送死!
中年男人畏死,紋身壯男又何嘗不是?
剩下的指令每一個都是找死,他不想自己去挑戰,隻能寄望面前這個懦弱無能的中年男人替他送死。
然而哪怕他如何拳打腳踢、恐吓威脅,中年男人卻隻一味嚎哭,愣是不肯就範。
紋身壯男又不能替别人接指令,面對來自主持人的催促,他急出了一腦門大汗,隻恨不能将腳下這廢物軟蛋男踢死。
“喂,藍組,你們商量出結果了嗎?”
女主持人第三次催促:“再不做決定,就當你們組棄權了哦!”
同時現場觀衆發出一陣響亮的噓聲,顯然已是很不耐煩了。
“你、你們兩個,誰都好,快接一個啊!”
成功完成了側手翻指令的小哥同樣急得不行。
他原本還覺得紋身壯男這蠻橫殘暴的态度很招人讨厭,但現在他們馬上就要小命難保了,什麼禮義廉恥、慈悲道義都要靠邊站,當務之急是先找個頂鍋的出來把挑戰給做了!
“你閉嘴!”
紋身壯漢氣急敗壞,一扭頭惡狠狠地瞪過去:“你搶了容易做的指令,現在說什麼風涼話!?”
若非對方一副年輕力壯約莫還挺能打的樣子,壯漢高低得給他一拳。
“這、這……”
小哥氣結。
可惜時間緊迫,他沒空與對方理論,隻急切地說出了自己的建議:“你看那不是還有個砍手的指令嗎?”
他朝浮空屏幕一指:“指令一!反正隻要我們離開這裡就可以‘恢複’了,不會死的!”
紋身壯男聞言,順着小哥的指點,擡頭看向屏幕。
他清楚地看到,指令一的要求——砍斷一隻手。
斷手雖然很恐怖,但對他們這群挑戰者而言,确實是列表裡剩下的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指令了。
“……行……行吧!”
紋身壯男低頭看向仍然還在抱頭痛哭的中年人,狠狠一咬牙:“老子拼了!”
他舉起手,對複眼女主持說道:“我選指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