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又下着點雨,車就這麼緩緩地開着。
雨刷一下一下地在車窗上刷着,模糊、清晰,模糊、清晰。車内沒有音樂,窗外的雨就像是什麼白噪音,“唰…唰…”很舒緩的聲響。
鐘雲清窩在舒适的副駕駛,溫度是微微的涼爽。眼皮一眨一眨,速度越來越慢。
“叮!”手機發來消息,讓鐘雲清的一下子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神經緊張起來。遲疑一會兒,才去看消息。
打眼一看,是周願心發的“殺青快樂!”,鐘雲清整個人才又重新放松下來。這時候應該是他錄綜藝的休息時間吧,鐘雲清簡單發了點話回去。
車停下了,遇到了路上的第一個紅燈。
“你還有離開的打算嗎?明昭說你沒有取消票…放心,賀常念不會查到那張票的。”馮饒益
“也許?我不知道…至少不是現在。他生病了,我應該體諒他一些的…還有我現在在拍的電視劇後面還要配合活動。”鐘雲清看向窗外:“畢竟,就算是普通人也會犯錯…”
“人就是會在知道是錯的情況下,做出很多錯事的…”鐘雲清邊說着,邊無意識地左右擺頭,就像在搖頭一樣:“太痛苦…不這樣做不行,不這樣做,就沒辦法活下去了一樣…”
“不要找借口了…”馮饒益擺手,手“咔!”一下撞在車門上,他吃痛地“嘶!”了一聲:“想到什麼是什麼,香水…”
“香水怎麼了…?”
馮饒益不回答。
“不然送耳釘嗎?”鐘雲清攤攤手:“你對一成不變有什麼執念嗎?你不覺得無趣嗎?”
馮饒益還是不回答,一副專心緻志看着紅燈的數秒等待的樣子。
“你做的都是對的嗎?實際上,你比我還不認同打這麼多耳洞吧?”鐘雲清湊近了一些,說話呼出的熱氣,打在馮饒益的耳朵上,聲音輕輕的,帶着氣聲:“實際上,你真的想做的是什麼呢?”
“為了防止做什麼,而做了什麼?你現在做的事情,既不正确,也不是你真的想做的吧?”鐘雲清說完,就打算退回去。
馮饒益目視前方,一聲不吭,伸手扣住了鐘雲清的後脖子。鐘雲清掙紮幾下,卻發現幾乎是動彈不得。
從馮饒益的手腕處還傳來一陣淡淡的香水的餘香,很熟悉的香氣,鐘雲清很快就分辨出那香水,心下一沉。
“你想要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嗎?”馮饒益頓了一下,說話帶上些笑意:“順從本心?本能?”說着,馮饒益轉過頭來,眼睛半阖着,眼神都溫溫柔柔的,帶着溫婉、禮貌的微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紅燈照着馮饒益的臉,立體的五官,順着鼻梁一亮一暗,照出陰陽臉的感覺。
等不到鐘雲清耳朵回應,馮饒益又微笑着加了一句:“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鐘雲清擡頭,撐出一個笑來:“哈哈…我開玩笑的。”
“是嗎…?”馮饒益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正好紅燈轉綠:“…下次不要随便開玩笑了。”說着,他松開了手,頭也轉了過去。
很快就到了鐘雲清的公寓,雨這時也很适時地停了,鐘下車把車門“咔!”一關。
因為其他地方的工程改道,這條路變成了單行道,馮駕駛座的那邊才是公寓門口。鐘走到馮車窗前:“謝謝,那…再見了?”
馮饒益面上很溫柔,卻語帶諷刺地說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對吧?”
鐘雲清看馮依舊還是帶着溫溫柔柔的笑,鐘踩着腳下堅實的地,半晌突然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你在哭嗎?”鐘雲清轉身,捧住馮饒益的臉。馮饒益明顯整個人都僵住了,笑容也凍住了。鐘雲清用捧着他臉的手,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僵硬的表情,手指一下一下撥弄着馮饒益的耳釘,把臉湊近了:“想要吃糖嗎?”
在馮饒益反應過來之前,鐘雲清就松開了手,馮整個人往下跌了一下。鐘放完,立刻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了馮向前抓的手:“哈哈,開玩笑的。”說完,鐘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馮饒益視野之外,安穩地刷卡坐上電梯。鐘雲清才發覺自己的腳有些發軟,捂着臉感到後悔:【啊…不該逞能的…我幹了什麼啊…】
但幸虧沒有被後悔困擾很久,還是困意更加強烈。回了家,鐘打了個哈欠之後,就立刻美美洗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