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饒益待在李姥姥國内的老家，他坐在自己書房的書桌旁。入眼是古色古香的紅木家具，空氣中還燒着淡淡的檀香。

他雙臂支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放在眼前，垂眸看着一瓶綠色的香水。正是之前鐘雲清送的那一瓶，終于忙完一陣了，現在才打算試試。

此時，有人“咔咔！”敲響了房門，他立刻說：“有什麼事？進來吧。”

進來的人正是李明昭：“沒什麼事，就找找你。現在忙嗎？”

他擺擺手，眼睛還是盯着那瓶香水，在看瓶身上的文字：“不忙，超級閑。”

她一打眼就看到了那瓶香水：“哦？你買香水了？是什麼絕世好香？”

“不是，雲清送的。嗯…一般來說,他不會送這個的。真奇怪…不如說聞得太多都麻木了，感覺又能拿出什麼新花樣呢？”說着，他無所謂地往手腕上一噴，湊過去聞。

卻見馮饒益的表情，明顯的一刻呆滞。李明昭見此，饒有興趣地微笑。

“怎麼了？”李明昭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好奇地詢問。她收起笑來，伸手想要拿過來自己噴一下。

馮饒益卻死死的攥着瓶子，連她都輕易拽不動。他手指按得發白，手掌上因用力突起些青筋。

“啊…沒事。”馮饒益頓了一下才說道，微笑起來。手上這才松了力道，放開了瓶子，讓她拿去。他又補充道：“還挺好聞的。”

李明昭拿着香水瓶子站在那裡，看着把手背過身子的馮饒益。她狐疑地輕挑眉毛，吐槽道：“這麼高的評價？”

香水無非是那些思路，不明白這瓶香水為什麼能得到他這麼高的評價。她噴了一下那瓶香水，聞了一下，還是說：“嗯，是不錯。”

她把瓶子放回桌面，看着對她評價無動于衷的馮饒益。她又說道：“雲清品味不錯。”

“嗯…”馮饒益點點頭。

“也對，雲清各方面品位都不錯。”她又說道。

不知道馮饒益想到了什麼，她看到了馮饒益那一瞬露出的厭惡的挎嘴。不過又立刻恢複成平常那副從容的樣子了。

她看着感到饒有興味，不由自主地又微笑起來。

“但是，有時候他做事情真是太過分了…”說着，他拿起桌面上的那瓶香水，一下就扔進了桌下的垃圾桶裡。

沒有垃圾的垃圾桶，沒有任何緩沖。也不知道是否有他莫名的憤怒的因素，力氣大了些。

随着清脆的一聲“咔嚓！”，香水瓶破碎。原先柔和的香氣，卻強勢地一下子充滿了整個房間。

把原先房間裡淡淡的檀香，侵蝕得一絲空間都無。

香氣實在是太強烈了。李明昭一聞到，就捂着鼻子：“啊，我先走了。”說着，就小跑着走了。臨了，她還把門“咔嚓！”一聲關上了。

坐在濃重香氣之中的馮饒益，出乎尋常地平靜。微微垂眸，就隻是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當這時，“叮鈴！”電話聲響起。馮饒益看了一眼來電人，就立刻接通了電話。

而鐘雲清這邊，時間過得很快，就也到了殺青的時候了。

鐘雲清的最後一場戲。室内場景，兩人坐在客廳的小圓桌兩邊，面對面。

鐘雲清通紅着眼睛，眼淚滴落下來，卻還是專注地看着顧觀甯：“或許我還是離開你一些更好嗎？至少對我來說更好？”

顧觀甯張着嘴巴，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卻還是沉默了一陣。良久，她垂眸，歎口氣：“哎…我舍不得你…說我自私也好,對不起。”說罷，她深深地低下了頭。

而鐘雲清地也歎口氣,像是皮球洩了氣一樣。他整個人無力地趴在桌面上。閉上眼睛，雙手擁抱着自己，又像是隻是要午睡。

“咔！”李理從椅子上起身，大喇叭繼續喊：“好了，鐘雲清演員，殺青了！”

“殺青啦！”陸施如蹦蹦跳跳地從助理手中捧來一大束花，塞到鐘雲清懷裡。

【或許是應該開心的，至少别人都會表現得很開心。】趙雲清看着手中的一大束花，這麼想道。

“殺青快樂！”一旁的江席靈女二從沙發上站起，帶頭鼓掌，劇組裡的工作人員也一個個鼓起掌來。

“殺青快樂！”

“蕪湖---!你就放假了!”

“雲清殺青快樂!”

“殺青！”

對比着周圍興奮的人們，鐘雲清還沒有太反應過來，一動不動地捧着花。隻是注視着花，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殺青…”顧觀甯鼓着掌，說到一半，發現自己聲音太小，被掌聲淹沒。她又用力加大了聲響，幾乎有點在喊的感覺：“殺青快樂！”這才沒有淹沒在掌聲中。

“殺青快樂。”鐘雲清聽到身後的女三周行說道，在喧鬧的片場，正常的音量，幾乎是隻有他能聽見的程度。

鐘雲清轉身輕聲對她說：“謝謝。”周行她還是賀往常一樣，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不用謝。”

然後，鐘雲清轉頭提高聲音：“謝謝大夥！走之前，雖然大夥晚上還要工作，我怎麼也得請頓宵夜，等會兒麻煩康姐找人，給你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