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工作人員一齊開心地歡呼。
兩人在化妝間裡聊天,就他倆。陸施如坐在椅子上,鐘雲清站在他面前,斜靠着化妝台抽煙。
從陸施如說自己不介意二手煙,鐘雲清感到不好意思。到現在,鐘雲清就随便在他面前抽煙。美美吹着空調,不用去外邊空曠的地方,說這樣不舒服是假的。
也就和平常一樣,聊些有的沒的,又不是永别,沒有必要聊沉重。
鐘雲清遲疑片刻,還是問出口了:“我是什麼味道的呢?我感覺是煙味?”
“不是煙味。”陸施如搖搖頭:“不是說,每個人身上的味道,給人的感覺都可能是不一樣的。同一個人的味道,有的人會覺得是很惡心的味道,有的則是覺得很喜歡的味道。”
要說什麼自己有體香之類的,鐘雲清是完全不相信的,這也是為何能給馮饒益送出香水。
煙味在身上的存在感實際上是很強的,不喜歡用香水的人,幾乎是被煙味腌入味的狀态。
鐘雲清開始抽煙的時間,算是比較反常規的晚,并不是在初中、高中那些喜歡耍酷的年紀。但是,幾乎沒有可能在那之前見過陸施如。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味道呢?”
“很安心的味道。”
本來以為,他要說一些香料的味道,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說的是自己的感受。
鐘雲清手停在那裡,被陸施如說的話,把腦子都卡住了。真是新奇的描述:【自己沒有過安心的感覺,也自認為沒有給别人安心的感覺過。】
鐘雲清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賀常念:【即使是賀常念,也一直惴惴不安。】
“是嗎…?”鐘雲清心虛又尴尬地笑笑:“哈哈…謝謝…”
陸施如站在那裡,沉默地看着鐘雲清,很仔細地看着。而後,吐出一句:“謝謝。”
鐘雲清正皺着眉疑惑,他為什麼這麼說。緊接着,陸施如又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以為我應該很了解你,你知道嗎?但是…我感到愧疚。”
鐘雲清聞言,輕皺一下眉頭:“你老是給我一種…很熟悉我的感覺,可是我見過你嗎?”說着他微微俯身,注視着陸施如的眼睛。
鐘雲清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燃燒的煙灰,帶着點火星子落到了陸施如的手腕上。
“嘶——!”陸施如痛得臉都扭曲了一瞬,發出痛苦的抽氣聲。
鐘雲清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剛才抽筋了一下。”陸施如甩甩手,把煙灰甩掉。微微眯着眼睛,歪頭笑着:“或許…你不明天再走嗎?你不想去看我家的貓嗎?”
鐘雲清今天心情挺好的,也是因為賀常念發消息說自己被台風困住了,沒法來接自己。得快點回自己家,不想給任何機會讓賀常念有機會接自己。
一種深深的古怪的感覺,彌漫在鐘雲清的腦中,他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不要這麼傷心,到時候電視劇宣傳的時候,又會再見了。”
“嗯…”
“愧疚的話,就對我更好吧~”鐘雲清笑着說。他想要開個玩笑,把有點莫名其妙的沉重的氛圍帶過去。
對面,陸施如微微笑,放松的表情。語氣卻很認真地回道:“嗯,我會的。”
“咔咔!”敲門聲響起。随後,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施如,到你了。”
“那就真的再見了。”鐘雲清搶先說道。
“再見了。”陸施如起身。看着他,擺擺手,把門“咔嚓!”關上了。
鐘雲清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大件都快遞寄走了,隻背着一個黑色的挎包。站在酒店樓下的門口,等着康瑞把車開過來。
眼前除了路燈,就隻是一片黑色。
已經是很深的深夜,他回頭再看看這呆了差不多兩個月的酒店,前台與保安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就算是晚上出去玩的人,都已經早就該回去的早回去了。
慶幸隻是下着不打不小的雨,還有蟬鳴與他作伴。
天氣開始轉涼了,台風之後,估計天氣就正式要轉冷了。身上的黑色薄開衫,不足以禦寒,風一陣一陣地吹着,濕冷濕冷。
他不由自主拿出支煙,叼在嘴巴上,點了抽起來。車道上有頂,也不怕淋雨。隻要捱過這一會兒就行了。
正當這時,身前開來一輛車,随之傳來聲響:“少抽點煙吧,抽煙有什麼好的。”
鐘雲清一聽就知道是誰,擡頭一看。正是微微皺眉的馮饒益,從駕駛室裡探出頭來:“我來截胡了…賀準恩準我來截胡的~”
馮饒益看到他轉頭,眉頭舒展。咧開一個大大的笑,揶揄道:“驚不驚喜?我來接大明星殺青了。”
“真是的,說什麼胡話~别人聽到了要笑死的,哈哈。”鐘雲清笑着把煙往地上的小水窪上一按,暗滅了,丢進旁邊的垃圾桶。
然後,鐘雲清有些蹦蹦跳跳地坐上了副駕駛:“出發咯!跑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