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勝即可自由,假的。’
我默默感受着手心裡飛坦同步傳來的信息,焦慮的直磨牙。
哇塞哇塞,簡直就是坑死人不償命啊。
我說俠客怎麼一個人回來的,哼哼,用屁股也能想到他的室友為什麼沒回來了,看來俠客還是很聰明嘛。
我毫不意外俠客的做法。
在明知是絕境的情況下,如果背刺就能獲得存活下來的機會,我毫不懷疑俠客會反手插他的室友一刀。
我可不覺得俠客會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
俠客表面上看起來像個陽光開朗沒心機的小男孩,實際上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他的小心思可多了,算盤打的嘩嘩響,扒開皮裡面全是黑芝麻餡的。
而且相比較強大難以攻克的敵人,同一組的隊友天然有一絲信任加成,所以下手更簡單。
真是惡趣味啊。
我暗暗在心裡詛咒定下規則的人。
自己的命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的命,簡直太好選擇了不是嗎?
這都稱不上是一個選擇題。
我都能夠想象的到,俠客是怎樣用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來坑蒙拐騙他那可憐的室友的情景了。
在心裡驚歎俠客收集信息的能力的同時我也為我們的處境焦躁不已。
‘小心念能力者!’
共享完最後一條消息,俠客氣喘籲籲的躺了下去,顯然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強行用念很不樂觀。
飛坦也窩了回來,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身上的戾氣更重了,他無意識的揉捏着我的手指,眉頭皺的很緊。
躺屍了半響,地上的俠客終于爬起來,他從牆角摸出一管幹癟的藥膏,艱難的塗抹到身上,我頓時有些驚訝的看向他。
“畢竟有點價值的人還是值得投資的。”俠客不在意的一笑。
“看猴戲也得關注下猴子的死活不是嗎?”
我啞然。
他慢悠悠的塗完藥,随手把蓋子擰緊扔了過來。
我抿了抿唇,接住藥膏:“謝了。”
“你們死了我也挺頭疼的。”
沒力氣僞裝平時的虛僞表情,俠客隻是不在意的擡了擡頭。
比起那些各懷鬼胎的牛鬼蛇神,飛坦和莉莉絲至少知根知底能夠信任。
想逃出去沒幫手可不行啊。
——
“滴答。”
太陽下山後,潮濕陰暗的牢房失去了最後一絲陽光,隻有走廊上幾盞老舊的油燈還在努力的散發着光亮。
偶爾燈花炸開的噼啪聲在這安靜的環境下更增添一抹詭異。
除了偶爾有人翻身的動靜,就隻剩下耳邊越來越大的水滴聲。
一股腐朽發黴的味道糅雜在一起,讓人不禁嗅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無聲的絕望在這個地方播撒着,恐懼在我心裡生長,我閉緊嘴一言不發。
躺在床上心神不甯的胡亂思考着,我幹脆滾了一圈滾進飛坦懷裡,揪緊了他的衣服。
飛坦沒有像以往一樣一腳把我踹開,或者不耐煩的瞪我一眼,他隻是沉默着任由我放肆的動作。
我枕着他的胸口,聽着臉龐下規律的心跳聲。
飛坦現在在想什麼呢?
他會怪我太多事非要去救賽麗爾嗎?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我腦海裡亂竄,我越來越心亂如麻,最後幹脆把頭埋在飛坦胸前。
“我好害怕,飛坦。”
細小的聲音貼着飛坦的耳邊響起,他沉默着,粗暴的揉了揉我的後腦勺。
我害怕未知的未來,害怕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去,更害怕實現不了和飛坦一起離開流星街的願望。
“睡覺。”
飛坦低啞的聲音把我雜亂無章的思緒打斷,沒有安慰,隻是強行把我的眼睛捂住。
“……對不起,飛坦。”
弱弱的聲音低不可聞。
“……麻煩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