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醉”門口的街道比往日更加熱鬧,還沒到營業時間點,引導線裡已經站滿了排隊的人。
佘菁下午在公衆号放出公告:來一場無需預約的相見。
僅僅放出20個貴賓号,就吸引了幾百個過來碰碰運氣的人。
再者“醉”經過被查這一遭,在早已聞名的竹酒之外,又被增添了新的神秘色彩。想來探聽些八卦的路人被幾個号稱“知情人士”半真半假的信息唬得停下腳步,越聚越多,将“醉”圍得水洩不通。
孟季安三人也不着急進去,站在人堆外圈聽他們閑聊。
有人在議論“醉”被封一天的事。
一個短發女生對女伴說:“一會兒開門了進去玩一下呗,怕什麼?被查了還能這麼快營業,說明什麼問題都沒有,安全得很。”
“那可不好說”,一個年長些的男人擺擺手,吸了口煙:“說不定是後台夠硬。”
“做夜場生意的,哪個沒點背景,黑白兩道總要靠一頭吧?”
有人在合計進店的可能性。
一對情侶商量着:“一會兒能不能進去是靠抓阄決定嗎?那如果你抓到了,我沒抓到,豈不是隻能進一個?”
“都抓着了我們進去,不然就一起走呗,一個人玩多無聊。”
“你好,”排在前面一位的寸頭男生聞言轉過身,“我想問一下,如果我沒抽到,你們正好抽到一個号但是不進去的話,能不能把抽到的讓給我呀?”
情侶爽快同意:“當然可以。你一個人來喝酒嗎?”
男生擺擺手:“主要是來找東西,順便也喝一點。”
樊誠耳背,還在人群裡左顧右盼地神遊,孟季安和形玉卻起了關注。
營業前25分鐘,“醉”的大門開了,三名服務生拿着抽獎箱請隊列裡的人依次抽取紙條,短短15分鐘就産生了18個中簽者,而排隊的人還有30幾名。
孟季安垂手捏了一個訣,一隻金龜子憑空出現在抽獎箱内,在一堆紙片裡鑽來鑽去,尋找着寫了“恭喜”字樣的獎券。
輪到寸頭男生抽簽時,全場隻剩最後一個入場名額,他伸手進箱,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手不自覺縮了一下,低頭想看看箱子裡有什麼東西。
“诶诶诶,不能看,你作弊啊?”排在後幾位的客人盯得很緊,出言制止。
男生說着“不好意思”,再次往下伸手,不敢亂摸,感覺有一張紙條遠離紙堆,突兀地立在裡面,便直接取了出來。
“恭喜,”服務生将抽獎箱收了回去,“抽獎結束了,後面的客人非常抱歉,歡迎您下次再來惠顧。”
“诶呀,沒機會了。”
“我一會兒去問問那20個人裡有沒有不進去的。”
“對,我也去問問。”
沒抽到的客人們都散了,樊誠松了口氣。他快要得人群恐懼症了,這麼多人,萬一死煞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
店裡已經打掃幹淨,異味消失不見,燈多開了幾盞,DJ照常打碟,偌大的舞池和卡座隻有20個客人和一群服務生,顯得有些冷清。
佘菁沒有像平時一樣,到12點才出現,客人們全部進了店門,她就從側門走進了吧台。
那個寸頭男生馬上走了過去,兩臂撐在吧台上,身體前傾:“菁菁姐,我來失物招領。”
佘菁發營業通知時,順便把店内有飾品類遺失物的信息也挂了上去。
“你運氣不錯嘛,”佘菁用吧勺隔空指了一下他的鼻子,像一種親昵的挑逗,“這麼多人,還能抽中進來找東西的機會。”
寸頭男生摸了摸紮手的頭發,主動說了遺失物的信息:“是一個紅色繩子穿的黃金轉運珠手串,5個珠子,1個虎頭造型,2個虎爪,2個路路通。能對得上嗎?”
佘菁拉開抽屜,那串手串正躺在一疊賬單上,她用手指扒拉了幾下珠子,果然是如他所說的式樣。
孟季安湊過來問:“最近黃金漲了不少,這5顆是不是要值個四五千?”
男生有些警惕,從佘菁手裡接過手串,就攥在手裡,但嘴上還是敷衍說着:“嗯,差不多吧。”
他背過半個身去,攤開手心,點開一個備注“錢多寶”的微信聊天框拍了張照,“咻”一聲發了出去。
佘菁調酒動作不斷,假裝無意地問:“手串不是你的?”
男生對佘菁比較信任,老實回答:“是我朋友的,他上次來的時候弄丢了。”
“那你朋友自己怎麼不來?”
佘菁往斜前方遞出去一杯剛調的紅粉佳人,男生後仰着去看,才發現正對着他的孟季安身後還藏着一個人。那人舉杯喝了一大口,自己也染上了一樣的蜜桃紅。
形玉沒聽見男生的回答,便将椅子轉了個方向,面向他問:“他來不了嗎?”
“嗯?啊對……他住院了,”男生将手串塞進口袋,“挺久了,來這兒的第二天就進醫院了。”
佘菁調侃道:“不會是喝了我的竹酒,中了毒吧?”
“沒有沒有,”男生搖着頭,“他從小有免疫病,不喝酒的,應該是正好發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