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飛快回到包間,謝小荷一見沈昭回來就來找他:“沈少爺喝多了,小姐送他回主家了。”
沈昭的臉更白了。
沈扶寂一年多都不怎麼回主家了,怎麼今天一喝多就回主家了。
伊望不能和沈昭距離太近,他隻能硬着頭皮坐到司楚寒旁邊,司楚寒喝多了醉醺醺地靠着他:“你去哪了這麼長時間?”
“酒難喝,吐了。”
“嬌氣。”
司楚寒不屑一顧評價他,口嫌體正直又把水遞給他:“喝點。”
伊望冷笑:“給你自己喝吧,醉鬼。”
他再一擡頭發現沈昭和謝小荷都離場了,眉間揚起一抹擔憂。
沈昭腳踩油門一股腦就往沈家别墅趕,他現在隻覺得如坐針氈,如果沈扶寂真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那後果不堪設想,他現在隻期望這是個意外。
車停在别墅區門口,保安認出來是沈扶寂的車就開了門,沈昭停了車卻遲遲躊躇,後座的謝小荷不明所以:“小姐剛剛發消息讓我們進去。”
“嗯。”
沈昭喉結滾了滾,才開了車門往外走。
謝蓮醉在門口等他們。
“沈昭,你去他房間晚上照看他點,他今天好像喝得有點多。”
沈昭點點頭,在心裡做了八百個假設後擡腳上樓去沈扶寂的房間。
房間沒開燈,顯得有些陰森。
沈昭摸索着打開一盞小夜燈好讓房間沒有那麼陰森。
沈扶寂在床上躺着,一半臉陷入被子裡,睡得很沉,隻是眉頭微蹙,似乎也不安穩。
沈昭半蹲在床邊,擡眼就能看到沈扶寂的臉。
他把煙盒放在床頭櫃上,又坐在地上摸出手機,他不知道沈扶寂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現在心亂如麻,對話框裡的消息寫了又删删了又寫。
阿澤的消息在這個時候不請自來:年禮澤最近在哪?
沈昭:s說被S派去工作了。
阿澤:他的定位一直在政府大樓,我懷疑零度實驗室在這裡。
沈昭眉心一跳。
沈昭:政府大樓?首都政府大樓?
阿澤:我觀察過樓裡以後沒發現特别的地方,但年禮澤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定位已經一個多月沒變過了。
憑空消失……
沈昭思索着這個詞的含義,一個人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憑空消失,況且年禮澤是重點人才,沈青山不會輕易就殺了他。
永生奴奴圈在衡湖公館的地下通道内,如果零度實驗室真的在政府大樓……那兩者之間肯定有一個通道……
地下通道?
沈昭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零度實驗室裡的經曆已經太過久遠了,他的記憶有些受還原劑影響不能記得很清楚,但隻要有這種可能性,就要去試一試。
“水……”
床上的人在這個時候醒來了,猛咳幾聲,無意識說着話。
沈昭連忙把水給他遞過去:“少爺……”
沈扶寂坐起身,喝了兩大口意識才清醒過來,他眯着眼睛看了沈昭半天,又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緩緩開口:“沈昭?”
“是我。”
沈昭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僵硬。
“你……”
雖然沈扶寂的記憶有點斷片,但關于沈昭的一些事情還是沒那麼輕易就忘掉的。
他注視着沈昭的眼睛想抓住點什麼情緒,可惜沈昭的眼睛太過濃黑,沈扶寂隻看到自己。
氣氛開始變得不對勁,他想到沈昭在露台上那個樣子就牙癢癢,于是毫不猶豫甩了他一巴掌。
沈昭被扇得側過頭,腦子嗡嗡叫,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沈扶寂深吸幾口氣:“你……”
氣得直哆嗦他也湊不出什麼話,因為沈扶寂覺得要是糾結沈昭到底愛不愛自己這個話題未免有點小孩子家氣,畢竟偷聽牆角的是自己,結果到頭不高興的也是自己。
但是沈昭怎麼能一邊睡着他一邊還罵着他,這對沈扶寂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侮辱,他覺得自己無論是智商情商品相财産哪一方面拿出來都是萬裡挑一的,怎麼到沈昭這個混蛋嘴裡就變成了一個怪物。
算了,算了,這種情緒說出來未免也太丢人了,整得好像自己沒了他就不能活一樣。
沈扶寂深吸兩口氣,努力裝作不在意:“你……你怎麼現在才來?”
沈昭怔愣了一下,他微微眯眼,握住了沈扶寂發紅的手掌輕輕地揉着:“我回去的時候沒看到你,謝小荷說謝小姐送你回主家了,我才過來了。”
沈扶寂看着他低眉順眼的樣子就有點煩躁,這下又說不上來為什麼會這樣,他看了眼表,又躺下:“睡覺吧。”
沈昭點點頭,眼看着要坐到牆角就聽到沈扶寂粗聲粗氣地叫:“上來睡,要是感冒了就換人。”
沈昭愣了愣,乖順地爬上床。
沈扶寂依然是背對着他,沈昭猶豫了一下,從背後抱住了他。
沈扶寂的脊背僵了一下。
雖然這次都穿着睡衣,但各有所思的兩個人之間的溫度卻越來越高,沈扶寂這下怎麼着都睡不着了,他聽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又不敢回頭。
他覺得悲哀。
沈昭明明不喜歡自己,甚至是那麼厭惡自己的父親,卻忍辱負重地在自己身邊做這麼多事情。
攬着自己的那隻胳膊緊了緊,沈扶寂的目光不經意落到床頭櫃上的煙盒,他在腦海裡迅速梳理了一下最近的事情,最後疲憊地閉眼,試圖将今晚的記憶從腦海中剔除。
沈昭肯定知道自己聽到了……
他會殺了自己嗎?
接下來的幾個月,沈扶寂說不上來哪裡變了,但能感覺到和沈昭之間有了微妙的隔閡。
比如兩個人經常莫名其妙地對視,欲言又止又無話可說,就算同床共枕也沒了做的興趣,這種感覺讓沈扶寂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