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軍是不想讓你沾渾水，你看要是年展鵬做的這些事被批露出來，夠槍斃好幾回了。”

“就是就是，在座各位都有份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嘈雜的音樂聲讓人的大腦停止思考，沈扶寂看到沈昭和伊望的臉色同時一變。

再扭頭尋找時發現莉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少爺，我想出去透口氣。”

沈昭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小聲哀求他。

沈扶寂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過了一會兒伊望也找了個借口出去了，沈扶寂一直默默觀察着一切。

司楚寒醉醺醺的坐到他身邊：“怎麼一個人喝？”

“你也買永生奴了？”

司楚寒反應了一下，搖頭：“不是啊，伊望不是永生奴。”

“不是嗎？”

沈扶寂眯着眼睛抿了口酒。

真有意思，伊望不告訴司楚寒自己是永生奴……

沈扶寂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了，沈昭還沒回來，眉間湧上一陣煩躁。

“去哪啊你？”

司楚寒見他起身往外走就追着問了一句，沈扶寂冷冷地開口：“不用你管。”

司楚寒碰一鼻子灰隻能呵呵幹笑兩聲，又被年展鵬拉去k歌。

走廊外面沒人，沈扶寂一路走向樓上的露台。

他一向很能把持自己，不然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以來隻吃糖，今晚又不知道為什麼煙瘾犯了，一摸兜發現自己很久沒帶過煙了，隻有一盒糖。

沈扶寂順手一扔就把糖扔到旁邊垃圾桶上面，他現在渾身燥得難受，心煩得要死，特别特别想抽兩根煙。

露台不大，他還沒進去就聽到了一聲怒吼：“你去拍賣會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說話啊！”

是伊望的聲音。

沈扶寂微微皺眉，腳步頓在原地。

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伊望的聲音帶着哭腔，絕望到讓人窒息。

他還在不依不撓地喊着：“我要去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他們賠我老尚……”

“對不起。”

沈昭的聲音戛然出現。

沈扶寂側身靠在牆邊，手裡拿着一個打火機把玩着。

雖然聽牆角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根據目前偷聽的牆角來看，他的推測全部都是對的。

“裴書群會不會發現老尚是沒有打過還原劑的……”

莉烏小心翼翼地問着。

沈昭搖頭，“不清楚，但是看他們的樣子應該還不清楚。”

“我們直接去綁了沈扶寂！”

伊望咬着牙沖動行事。

沈昭拉住他：“沈青山都能拿槍指着他兒子的頭，你覺得綁沈扶寂有用嗎？”

“他媽的！”

伊望跺腳，于事無補的情況下隻能抓着自己的頭發蹲在地上又哭又笑。

莉烏也哭了：“頭骨，老尚的頭骨，為什麼他們這麼殘忍……”

沈昭眼眶也有些濕潤，垂在身邊的拳頭攥得生疼：“我們必須找到年禮澤，他被沈青山派去零度實驗室，他知道實驗室的具體位置。”

沈扶寂“啪”地一下把手裡的打火機點着了火，又熄滅。

點着了，又熄滅。

他看着火焰跳躍，眼裡的情緒捉摸不定。

“那還原劑的解藥……”

“找到年禮澤就有解藥。”

沈昭看了看表：“該回去了。”

“阿昭。”

伊望在他身後叫他。

沈扶寂聽到這個名字後愣了愣。

“阿昭，你是不是喜歡上沈扶寂了？”

伊望終于大聲質問他。

沈昭聞言停住腳步，他扭過頭，表情嚴肅又陰沉：“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沈扶寂。”

伊望用肯定句陳述了一遍。

沈扶寂的心一下子被吊起來搖搖欲墜，明明站在走廊裡，沈扶寂卻覺得自己就像一塊冰一樣，稍微一摔就會碎成渣，他想避開這個話題，卻邁不開腿。

“誰會對一個怪物動心？更何況是沈青山的兒子。”

沈昭的聲音帶着沒有溫度的氣息撲面而來，後面再說的什麼沈扶寂已經不想聽了，他自嘲般勾唇笑笑，腳步卻虛浮地晃蕩着走回包間。

他拿出手機找出年禮澤的電話撥過去，但那邊始終沒接。

他覺得自己可笑。

包間裡的音樂像熱鍋裡的油煎得空氣都是悶燥的，沈扶寂坐在沙發上發呆，腦海裡依然是那句“誰會對一個怪物動心……”

他是怪物。

是一個不被任何人喜歡的怪物。

其實他可以接受不被任何人喜歡，這對他來說沒關系，但是他還是說不上來為什麼會不停的發抖，為什麼會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