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長老下巴朝遠處一點,“趕緊去吧,别叫掌門等太久。”
榮千羽和路煙攜手走出修煉場,看見了等在一旁的程斯竹。
榮千羽問道:“你怎麼在這?”
程斯竹看着步态詭異的兩人,終究是沒憋住笑,“父親怕你們找不到去主峰的路,特意讓我來接你們。看你們這個樣子,想必是已經體驗到了碎日峰的修煉風格,若是腿疼得厲害,不如還是乘仙鶴去主峰吧。”
榮千羽點頭如搗蒜。
躺在仙鶴的脊背上,榮千羽有些昏昏欲睡,路煙則是坐得端正,還不忘向程斯竹打聽道:“請問程掌門為何要喚我們前去?”
“父親并未告知我緣由,不過很快就會知曉了,我們到了。”
三人從仙鶴背上躍下,走向掌門居所。程叙齋正坐在會客室裡,三人走進來,朝他行了個禮。
“無需多禮。”程叙齋擺手,“今日叫你們前來也不過随意聊聊。斯竹,你再去一趟鍛刃峰,找何長老取我的委托之物。”
“是。”程斯竹又一頭霧水地離開了。
“坐吧。”
榮千羽和路煙對視一眼,有些拘謹地落了座。程叙齋率先問起兩人今日的修煉情況,接着又從碎日峰的晨練聊到田長老的刀子嘴豆腐心,從斷劍山的資源分配聊到各峰的弟子福利,最後,聊到了合歡宗。
程叙齋有些欣慰地說道:“那件事發生後,就剩下紀師侄一人守着合歡宗,這一守就是六十年,還好現在有了你們二人陪伴。不過,老夫倒是有些疑惑,你們為何會選擇加入合歡宗?自那件事之後,修士們應該對合歡宗避之不及才對。”
“我是被大師兄撿回合歡宗的。”路煙老實巴交地回答,“當時我在林子裡被野獸襲擊,是大師兄出現救了我,我也沒有家人,大師兄便帶我回了合歡宗。”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可你一個孩子,又怎會跑到合歡宗附近?”
路煙搖頭,“那時我年紀小,又受了驚,有些記不大清楚了。”
程叙齋表示理解,他又問榮千羽:“那榮小友又是如何加入合歡宗的?”
“我嗎?哈哈,我也是在那附近迷路了。後來遇上了路煙師姐,我本來是想着去合歡宗看看,結果一見到大師兄,我立馬就決定要加入合歡宗。”
“......”
程叙齋笑呵呵地抿了一口靈茶,“看來你們當真是有些緣分。不過合歡宗就你們三人,不會覺得無趣嗎?紀師侄應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大概沒多少時間陪你們修煉或是玩鬧。”
“我看大師兄挺閑的。除了晨練,他每天不是在房裡打坐就是在院子裡閉目養神。”
“以前大師兄每個月還會巡山,現在也都是交給我和千羽了。”
“說到巡山,”程叙齋話鋒一轉,“上次也遇見有歹人攻擊你們,這種情況很常見?”
“不知道,我反正隻遇見過那一次。”榮千羽看向路煙,眼神征求着她的意見。
路煙也說:“我也不清楚,大師兄一般不會和我們說這些。”
“估計不少人仍然覺得合歡宗裡還埋藏着秘密吧。”程叙齋無奈搖頭,他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榮千羽和路煙。
榮千羽攤手說道:“合歡宗還能有什麼秘密,不都被人掘地三尺了嗎。”
程叙齋似乎還想對此事進一步聊下去,但程斯竹已經抱着一個匣子回來了。
“父親,東西我取回來了。”
程叙齋接過那個長長的匣子,遞給了榮千羽。
榮千羽疑惑地接過匣子,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隻見裡面躺着一把精制的長劍。
“那日斯竹于競技台擊碎了你的劍,這是給你的賠償。”程叙齋示意榮千羽收下劍。
“這怎麼好意思,”榮千羽連連擺手,“本來就是我技不如人,哪有讓别人賠的道理。”
“進修弟子本就該配備與正式弟子同樣的武器,隻不過斷劍山裡沒有劍,所以老夫隻好讓人臨時替你煉了一把。你就将這當做弟子福利,收下罷。”
既然程叙齋都這樣說了,榮千羽也不再推托,她接過劍,朝程叙齋行了個禮,“多謝程掌門。”
“今日的家常便聊到這罷,老夫就不打擾你們修煉了。”
榮千羽喜滋滋地拎着新武器和路煙徒步下了主峰,兩人跑到碎日峰的山腳,又從山腳跑上了山頂,再從山頂跑到了位于山腳一側的靈泉。二人強忍着身體的酸痛,打算試試這汪靈泉是否真如原夢說的那般有效。
靈泉中霧氣缭繞,完全看不清其他弟子的身影,隻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呻.吟聲。榮千羽硬着頭皮跳入泉水中,靈液從她的毛孔中滲入,逐漸流向四肢百骸,她能感到疲憊正在消退,但随之而來的卻是全身上下如毒蟻啃嗜般的痛楚。
榮千羽忍不住痛呼出聲,加入了那一片呻.吟大軍。
藥浴雖痛,但功效十足,短短十分鐘的浸泡,就讓榮千羽覺得疲勞全消。她穿好衣服,在靈泉入口處輕輕喊道:“路煙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