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千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泰然自若的身影,“這是打坐的時候嗎?”
女魔修覺得自己受到了蔑視,她收起笑容,五指彎曲成爪攜着一股黑霧朝紀尋安攻去。眼看着她與紀尋安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可紀尋安卻還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榮千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在她忍不住要沖上前去之時,這片幻境卻突然間震動了一下。
緊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女魔修停下了動作,她詫異地擡起頭,隻見幻境的天幕上已破開一個裂口,裂口之外隐隐有雷光閃動。
“雷劫!?你在渡劫?你想以天雷擊碎這幻境?休想!”她咬牙切齒,以手為刃朝着紀尋安的脖頸砍去,然而還未得手,便被擊破幻境直沖而下的天雷劈了個正着。
紀尋安此時總算得以喚出武器,金屬折扇展開懸于半空之中,為他抵擋即将到達的下一波雷劫。
幻境缺損的部分越來越大,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下,轟隆聲不絕于耳。
榮千羽擔憂地看着紀尋安,他很快就要面臨用肉身硬抗天雷的困境,但榮千羽卻什麼忙也幫不上,或者說她不能幫,修士若承受不住天雷的洗禮,那說明他隻能止步于此。
榮千羽選擇相信紀尋安。
她感受身邊已布滿靜電,于是她心神不甯地掏出制符工具,戰戰兢兢地畫起符來。這麼多雷屬性靈氣,不能浪費。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幻境被完全粉碎。失去了幻境制造的場地支撐,榮千羽突然跌落到冰涼的河水中,所幸河水算不上深,她立即爬起來朝紀尋安的方向趕去。
将紀尋安從水裡撈起來時,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變得破爛不堪,所剩無幾的布料被水浸濕後緊緊貼在他的身上,顯露出肌膚的底色。雖然夜色已深,但榮千羽看得十分清楚。
一隻大手覆上榮千羽的雙眼,她耳邊傳來紀尋安稍顯沙啞的聲音。
“......不許看。”
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榮千羽被紀尋安抛回了岸上。等她再次從地上爬起來,紀尋安早已換上了一套新的衣物。
“大師兄你這是把我當外人了,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妹,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
“......”
榮千羽還打算繼續調侃他幾句,周邊卻突然天色大亮,一大幫子修士接連湧了過來。幻境中的時間流逝速度似乎與外界有所不同,盡管榮千羽與紀尋安在幻境中已度過數日,但幻境之外,斷劍山的晚宴好像才剛剛結束。
“何人在此渡劫?”領頭的人帶着他的照明法術走了過來,“咦,你,你不是......”
程叙齋拍拍領頭人的肩膀,示意他退下。
紀尋安拱手:“程掌門。”
程叙齋看着紀尋安,笑道:“恭喜賢侄步入化神期了。”
看熱鬧的修士叽叽喳喳鬧成一團,說什麼的都有。
“什麼,又有人化神了?”
“這不是合歡宗那位漂亮仙君嗎?今日我還聽人說他隻能止步元嬰,原來是有人在胡說八道。”
“年紀輕輕就跻身化神強者,可惡,我好羨慕。”
“我看是斷劍山的風水養人吧。”
一道嬌小的身影擠開人群朝兩人跑了過來:“大師兄,真是你在渡劫!”
紀尋安朝路煙淡淡地點了下頭,接着,他往人群中央抛出了一具屍體。
那是制造秘境的女魔修的屍體,她在紀尋安的雷劫之下變成了焦炭,再也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程叙齋看着那具焦屍面色一緊:“這是?”
紀尋安道:“我與師妹在河邊賞月時遭到了她的襲擊,想來她在此地已潛伏許久,今日若是其它弟子遇上她,後果不堪設想。她是何身份,又是如何混入斷劍山,還望程掌門徹查。”
“賢侄放心,此事老夫定會徹查。”程叙齋轉身安撫那些圍觀弟子,“諸位小友無需驚慌,斷劍山将即刻進行排查并加大護衛力度,以确保各位參賽者的安全。那麼,還請諸位先行回去休息,好養精蓄銳,備戰競技台。”
既然掌門都已經發了話,那自然沒有再留在這裡圍觀的道理,修士們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河邊就隻剩下了榮千羽、路煙和紀尋安三人。
紀尋安:“我們也走吧。”
三人并行,朝他們的臨時住所走去。
“大師兄居然進階化神了,太厲害了!”
“說起來,我覺得大師兄能成功進階應該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當真?不愧是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