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是,司北似乎料定了白念安不僅會和他結婚,還會允許他拎包入住。
因為比他們先到一步的,居然是一輛貨拉拉。
幾名工人一見到着熟悉的名人面孔,行李還沒搬呢,紛紛上來合影。
“我兒子喜歡你,家裡全是你的海報嘞!”
“來,大歌星,合個影。”
“茄子——”司北樂呵呵的配合工人拍照簽字。
白念安沒耐心陪着司北應付這些人,他率先坐電梯上了頂樓。
他本來想着司北說了隻結婚三個月,卻沒想這人搬行李和搬了一輩子的分量一樣。
幾乎是舉家搬遷,光是五花八門的衣服包包還有一些中古首飾就收納了五大箱子。
才放進了客廳,幾個工人又費老勁兒搬進來了好些吉他,白念安隻是在卧室換了套衣服,轉過頭客廳裡已經擺了十幾架吉他了。
像是知道他看見了和會生氣一樣,司北還給吉他按照大小,顔色深淺,整整齊齊的靠着面牆擺好。
這還不夠,随着聲高亢的狗叫和夾雜在其中的小貓叫聲,白念安瞪大了眼。
“你要是敢帶着小動物進家門,你就給我滾!”
白念安索性不忍了,他再不制止,誰知道這人還會帶點什麼玩意兒進家門。
還是晚了一步,門口一人一貓一狗眼巴巴的望着白念安。
而搬貨的工人已經乘坐普通電梯下樓了。
貓是白色異瞳波斯長毛貓,狗是白花花的薩摩耶,兩團白襯得中間的司北格外華麗花哨。
更看不慣了。
“我說了,我這裡容納不下小動物,你要麼找個地方安置,要麼就打包着這些東西一起滾。”
“小白不要聽!是惡言惡語!”司北極其幼稚的捂住了那隻薩摩耶的耳朵。
“你叫他什麼?”
接着司北趁着白念安不注意的動作,拍了拍薩摩耶的屁股。
薩摩耶屁颠屁颠的飛奔向白念安,呲着個大舌頭舔了上去。
白念安哪裡禁得住這種百斤大胖狗沖撞,他摔倒在地上,被薩摩耶舔了個遍,尾巴都搖成螺旋槳搖上天了。
而另一隻優雅的白色波斯貓淡淡的路過全世界,找了個松軟的沙發開始假寐。
等白念安被這死狗的口水都腌入味兒了,司北慢悠悠的裝作一副擔心的樣子走過來。
“小白乖乖,不可以這樣。”
此小白非彼小白,白念安惱怒的蹙起眉頭:“離婚!我忍不了你。”
“現在立刻馬上把你的破爛兒給我搬出去!”
司北瞪大了眼:“這才哪到哪?而且就算咱倆離婚也是要等結婚證明下來,才能去辦理離婚證的好不好?”
“而且,你名聲就這麼不要啦?”他亮出所謂的白念安的豔照,隻是一張視頻封面截屏,明晃晃的紮進了白念安的雙眼。
白念安下意識的回避開目光,他看不了一眼自己那樣失态的模樣,即使斷片斷到什麼都想不起來。
小白悻悻地從兩人之間跑了開來,司北順勢一手圈住白念安的手腕按在地面。
“繼續說啊,繼續罵我啊?”
他嚣張極了。
白念安的皮膚在陰暗處會顯得更為白皙些,泛着些青,冷着臉的模樣和瓷娃娃一眼,隻是輕輕蹙了下眉頭,司北便立馬松開了手。
“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對不……”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客廳,白念安緩緩擡起滲着陰冷的眼,自下而上的掃視過去:“我說了,威脅人就該有威脅人的姿态,你多餘的情緒隻會讓我覺得分外惡心。”
“所以别裝了好嗎?”
白念安推開了愣神的司北,快步沖去了浴室。
還在倒春寒,溫度本不穩定,今天又是個大風天,白念安硬是硬着頭皮又沖了個冷水澡,他垂着頭盯着自己扇過司北的手,水珠順着他的指尖向下抖了幾下便墜落。
在扇過去之前,他翻騰的憤怒無法克制,憑什麼一個拿着他不雅視頻威脅他的僞君子,卻露出了一副心疼他的表情?
在扇過去之後,大腦宕機到隻剩下了一種感覺——爽。
白念安回想起自己這樣特殊的心理,最開始并不是因為司北而激發的,隻是又一次跟着母親去球場時,鄰家結誼的好友帶着自己的一條杜賓前來,可能是社交教育并沒有做好,見到陌生人就開始狂吠。
于是那個婦人蹲下身,對着狗的一側臉抽了過去,隻是輕輕的一巴掌,威猛的杜賓便發出悲切的嗚咽。
而那時候的白念安,才十一歲。
便學會了訓狗的第一件事:在面對呲牙的惡犬時,抽一巴掌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這一套他在十七歲時就照搬到了司北身上。
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上手這一巴掌,心情竟能變得如此……輕盈。
門被叩響了一聲,白念安才擦幹頭發,隔着一扇門他聽見司北問:“你性冷淡嗎?”
“不。”白念安回答的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