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家族對待無用之物的方式。或許會被送往邊緣行星的旁支使用,或許會被當作實驗體,用于那些不可告蟲的研究。
又或者,長時間的放置後幹脆被處理掉,作為一個失敗的投資被抹去。
無論是哪種結局,都意味着痛苦和羞辱。
多麼可笑。
他的存在價值僅限于他的生-殖-腔。
“我的孩子們不再需要我了。”
他低語,嘴角勾起一個近乎溫柔的微笑。
[他們不需要我了。]這位雌父漫不經心的想着。
[波西有了自己的地位,特蘭有了自己的家庭。而我...]
波西已經成為家族中不可忽視的力量,而特蘭,他最小的幼崽,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們都已經長大,都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需要一個早已被掏空的雌父作為累贅。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舞動。一陣扭曲增生重組的波動從指尖擴散。
先是手臂的表皮開始發生奇異的異色,表皮下的組織流動變形,增生的骨骼進行二次重組,肌肉纖維在外骨骼下重新互相交織,逐漸形成一個鋒利的蟲肢。
蟲化。
每個雌蟲與生俱來的能力。即使是他這樣被精心培養的“觀賞型“雌蟲,體内也流淌着同樣的血液,擁有同樣的基因。
鋒利的蟲肢泛着金粉的光澤,尖端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雌蟲的笑容更加柔和,灰色的眸子中閃爍着解脫。
“我的孩子們不再需要我了,”聲音中帶着奇異的平靜“他們有了自己的路要走。”
“這樣也好。”他輕聲的說“這樣也好。”
“至少是我自己的選擇。”
從開始到現在,他從未有過真正的選擇權。
出生,成長,繁育。
一切都被精心安排,一切都在他蟲的掌控之中。而現在,至少這最後的時刻,是由他自己決定的。
雌父對自己說了什麼,蟲刃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這裡保存着和幼崽的回憶,也将成為他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