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波西輕笑出聲“那個詞對我們家族來說,太奢侈了。”
在那個地獄般的家族裡,雌父選擇了最現實的方式愛護特蘭——教會他如何不被摧毀。
而波西,則選擇了帶他逃離。
隻是波西從未告訴過特蘭,在帶他離開之前,是雌父一直在暗中為他遮風擋雨。那個看似冷漠的雌父,用盡全力保護着家族裡唯一一個還沒被完全污染的迷茫幼崽。
但雌父确實保護過特蘭。
波西記得那些偶然捕捉到的片段——雌父悄悄将特蘭藏在他的住處,而不是送去家族公共區域。雌父在其他雌蟲面前刻意貶低特蘭,為了減少他們對特蘭的興趣。雌父教導特蘭如何在這個家族中保持“透明”,不引蟲注目。
是的,雌父愛特蘭。
但雌父愛他嗎?
波西不想思考。
...
這位從出身就被勘定派出家族中心,作為種肉養育的雌父站在鏡子前,凝視着鏡中那個精緻完美的幻影。
S級雌蟲,多麼可笑的頭銜。
在這個世界上這這本該是無上的榮耀。然而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張标簽,一個烙印,一段早已失去意義的蟲生。
他輕輕撫摸着鏡中自己過分光滑的臉龐。沒有一絲戰鬥留下的痕迹,沒有任何經曆過苦難的證明。
完美的粉色長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苟,昂貴的禮服包裹着他依然纖細的身軀。看起來如此體面,如此得體。如此空洞。
他輕輕撫摸着胸前的布料,手指描繪着家族的紋章。
現在,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他就被培養成一件精美的器皿。從未踏上過戰場,未經受過真正的訓練。在他被勘定出血統純淨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被定下。
一個等待着被養大,等待着繁育的雌種。
家族中其他S級雌蟲至少還有機會進入軍部,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價值。而他從未踏出過這座金絲籠半步。
宴會完畢後,他好像放下了什麼,又解脫了什麼。
“一個不能繁育的廢物。”
雌蟲看着自己輕聲自語,聲音平靜得可怕。
手指輕輕撫過腹部的傷疤,那道醜陋的痕迹,同時也是他獲得“自由“的代價。
當他失去繁育能力後,家族對他的關注迅速冷卻。曾經每天都有蟲監控他的飲食起居,現在,有時幾個月都不會有蟲來查看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