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是皇帝!”南慕川突然提高聲音,“您的一言一行都關乎江山社稷!當年玄冰閣之亂剛平,朝堂不穩,若此時……”他突然哽咽,“我怎麼能讓你陷入險境?”
穆簡怔住。南慕川眼中的恐懼與自責讓他心疼不已。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南慕川背負了這麼多。他伸手抹去南慕川眼角的濕潤,輕聲道:“對不起,是朕太自私。”
南慕川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不,是臣無用,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他的唇輕輕擦過穆簡的掌心,“再給我些時間,等新政徹底穩固,等那些老臣……”
“好,朕等。”穆簡将他摟入懷中,聽着他劇烈的心跳逐漸平複,“但下次不許躲着我,也不許自己偷偷難過。”
窗外,春雪不知何時已停。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兩人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一層銀紗。南慕川靠在穆簡肩頭,突然想起幼時教他讀書的光景。那時的小皇子總愛扯他的衣角,如今卻已能撐起一片天。
“阿簡。”他輕聲喚道,“你還記得那一次見你時,你躲在禦花園的假山裡,哭着說不想做太子,想天天和我玩兒嗎?”
穆簡悶笑:“你那個時候拿着本書,說以後啊要教我做明君,還說…………”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溫柔,“還說會一直陪着我。”
南慕川擡頭,與他目光相撞。十年光陰,從懵懂“叔侄”到生死與共,有些情愫早已在歲月中悄然生長。他踮起腳尖,在穆簡唇上輕輕一吻:“我會的,永遠。”
穆簡加深了這個吻……雖來的猛烈、張揚,但在南慕川看來,穆簡還是克制了很多………………
這一夜,他們談了很多。從兒時趣事到治國方略,從江南的煙雨到塞北的明月。燭火燃盡又添,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兩人才驚覺徹夜未眠。
晨光中,穆簡返回寝宮。他步伐輕快,眼中閃爍着從未有過的明亮。路過禦花園時,他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小心地放進袖中——這是要送給南慕川的。
然而,當他踏入書房,卻見貼身太監神色凝重地候在那裡。“陛下,”他遞上一封密信,“是關于鎮國公府的。有人發現他們與前朝餘孽往來密切,怕是……”
穆簡的手驟然收緊,袖中的玉蘭花被揉碎,香氣四溢。他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陽,突然明白,在這暗流湧動的朝堂,他與南慕川的路,注定不會一帆風順。但隻要彼此相伴,再大的風浪,他都無所畏懼。
“傳令下去,”他将密信收入袖中,“讓暗衛密切監視鎮國公府。另外,派人給攝政王府送些補品,就說……就說朕賜的。”
貼身太監心領神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陛下。”
晨光漸盛,将宮牆染成金色。穆簡望着遠處南慕川府邸的方向,輕聲道:“阿川,等這一切塵埃落定,朕定要昭告天下,你就是朕此生唯一的摯愛。”
而此時的南慕川,正在書房中望着窗外的玉蘭樹出神。昨夜的溫存猶在心頭,他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深知,在這波谲雲詭的朝堂,唯有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護穆簡周全,才能讓他們的感情有朝一日見得光日。
“來人,”他喚道,“把兵部的折子拿來。”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無論前方有多少阻礙,我都會為你掃清。”
春寒料峭,玉蘭卻已悄然綻放。宮牆内外,兩顆心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靠近,但卻比任何時候都貼得更近。因為他們知道,隻要彼此在,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而屬于他們的故事,不過才有了個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