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幽本沒興趣管裴昱褲|裆下的爛事兒。
可他那反應實在反常。若是府中侍女,又何須翠钏再回去為他遮掩。女妓更不可能,昨日婚宴,哪個敢帶妓子上門。
另則,他方才瞧着是困頓,可都那樣累了,還要趕回前院,這其中必然有鬼。
房幽看了眼面色忐忑的翠钏,打斷她顯然是要拒絕的答話:“不願意說也無妨,我知你跟在王爺身邊良久,他不許你說,你自然不能叛主。不過我這承諾便擺在這兒,你何時想通了再來找我也成。”
說罷,便示意湘蓮把人帶下去。
翠钏當了這麼些年的婢女,還有什麼可學規矩的,她隻是殺雞儆猴罷了,叫旁人曉得她房幽不是好惹的。
正好裴昱無情,她樂得拉攏翠钏。畢竟府上有三個侍妾都是盧皇後的人,側室遲早要提,但絕不能和盧氏有關系。
湘元捧着裴焉送的那盒子,遲疑道:“王妃,這個如何處置?”
她見過燕王與自家主子親密,心知他非同一般。
房幽翻了個白眼:“丢庫房裡去。”
湘元将将走兩步,她又道:“壓在最底下,不要讓它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湘元應了,對主子這嫌惡的語氣摸不着頭腦。
王妃如此,莫不是厭極了燕王殿下?
房幽冷哼一聲。那樣肮髒的東西,她才沒那個臉面去送給旁人。
這一日過得倒是很快。午時用完膳小憩一會兒,面見諸位管家管事,又翻看了王府曆年來的卷冊,日頭便西斜了。
紅彤彤的霞光映照在庭院中,略有些燙意,但比燥熱的白日還是好了許多。
院中衆人忙忙碌碌,正為晚間裴昱的到來做準備。房幽則懶懶倚靠在椅子上,一顆一顆吃着葡萄。
說實在的,把裴昱忽悠到手了以後,便覺雍王妃的日子過得并沒有想象中那般舒心。後院争搶得厲害,前院生意鋪子也是亂糟糟的。
想了想,她嫁給裴焉那會兒就沒這麼多破事,成日想着和崔雲錦鬥嘴去了,是過了三個月才逐漸上手燕王府事務的。
想到前世,便記起了那惡劣的男人。
房幽皺了皺鼻子,搖搖腦袋将其甩出去,再睜眼,便見着裴昱領着小太監過來了。
她慢慢吞吞地起身迎上去:“王爺。”
裴昱點點頭,也不在乎她的怠慢,雙手握住她的,笑問:“今晚吃些什麼?”
今夜終于能與她圓房。
他斜睨她一眼——女郎面容嬌豔若花中仙子,與她同房,想來其中滋味會妙過旁人?
房幽隻覺手背上有些黏黏膩膩,忍了會兒終于在布菜時抽出來,為他一一介紹桌上飯食。
眼下她有些憂心忡忡了。
照自個兒一見他便想起他昨夜的荒唐事的狀态,他們真圓房時,她不會在床上吐出來吧?
裴昱倒是吃得舒心,白日裡處置了昨夜的事,雖則被那女人擺了一道,但她到底乖順,答應不會鬧到房幽跟前,加之睡了長長一覺養精蓄銳,此刻身上是精力無限。
再看房幽,便更為眼熱。
他甚而抽空誇了布菜的翠钏一句:“規矩學得不錯,日後我來都由你布菜。”
全然不理翠钏的委屈巴巴、欲言又止。
房幽心不在焉地對付了幾口,又勸了自個兒幾句,畢竟要擔起當皇後的重責,她還要生太子呢,肯定要圓房了。
索性,就當被啃了一口。
寬解完自個兒,兩人都放下了碗筷,飯後裴昱陪她去花園中轉了幾圈,權當散步。
夜幕降臨,裴昱催着回房,房幽抿抿唇應了。
浴房裡響着水聲,裴昱已等不及,先行進去沐浴淨身了。
房幽在房中踱步,整個人焦躁不已。
前世她縱是玩得再開,從裴焉那裡見過的世面再多,但到底沒和别的男人有過,還是這麼肮髒的男人!
她雙拳握緊,叫湘元拿盞酒來。
她酒量尚可,不至于一杯就醉,淺淺飲上幾口,意識混沌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沒一會兒,房幽三杯酒咽下肚,已經頭重腳輕,步伐淩亂。
她坐在榻上,緊張地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她已做足預設,裴昱從裡間推門出來——
房幽擡眼望去,唇角才剛勾起,做出迎合的姿态,便見裴昱臉色慘白,比晨時還要過分些。
她皺了皺眉,起身迎上去:“王爺,這是怎麼了?”
裴昱的身子微微佝偻,一隻手扶着門框,指關節用力得泛白:“我……本王身子不适,今夜王妃莫不如自個兒睡吧,本王先回前院了。”
說罷,他腳下生風,這便要走了。
房幽大聲:“王爺!”
裴昱僵硬地轉過身,無辜笑道:“王妃怎的了,莫不是離不開本王?咱們日子還長,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房幽打斷他:“明日宮中要來頒布冊封太子的聖旨,後日要回房府歸甯,王爺确定要這般給妾沒臉嗎?”
她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一雙杏眸淩厲地看着他,讓裴昱有些無所遁形。
這便是娶個娘家厲害的妻子的壞處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露出一抹笑:“方才不過是逗逗王妃罷了,不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