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口本來也隻是工具,隻要不消失,總是心軟的雲舟就沒辦法真的對他狠下心讓他離開。
——偏偏現在有個混蛋用了和他一樣的方法。
安靜的宿舍内,口袋裡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顯得格外刺耳,但遊淮似乎是真的昏睡過去,并沒有什麼反應。
因為自己整個身體都被壓住,雲舟很艱難地才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
黑暗中驟然亮起的手機屏幕把雲舟眼睛都晃了一下,他單手困難地把屏幕亮度調到最低,這才看清來電人的名字。
一個不算太意外的名字。
估計是蘇榆看他半天也沒回去,所以打電話過來問他什麼時候過去了。
“抱歉,”雲舟接了電話,有些疲憊道,“我舍友這邊情況有些不太好,可能沒辦法回去了。”
又是那個舍友,蘇榆的表情一瞬間陰得像鬼。
旁邊有出來夜跑刷運動世界校園的人看見,吓得跑步時速直接快了一倍。
但蘇榆說話的語氣還是壓得很可憐:“小舟,我也受傷了。”
他知道隻是身體上的傷還不夠,蘇榆繼續加大籌碼:“我家裡人不會再管我,小舟,我沒有别的地方去了。”
面對蘇榆這副剛遭遇身心雙重打擊的樣子,雲舟确實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但眼下很多因素都讓他沒法直接同意。
雲舟下意識想到前段時間他和遊淮一起躲在櫃子裡的時候,兩個場景莫名的相似。
不太一樣的是遊淮和他之間的距離,不過這也是因為遊淮現在不清醒,還暈着。
雲舟剛想說話,遊淮就像是哪裡不舒服似的皺了皺眉,然後更嚴絲合縫地壓過來,像沙漠裡渴水的人一樣汲取雲舟身上僅剩的冰涼氣息。
遊淮半搭着眼簾,雲舟的皮膚被他的體溫感染,從脖頸到鎖骨都一片微微的泛紅。
但還不夠,遠遠不夠。
“……我明天再來看你,這樣好嗎?”
雲舟繼續對蘇榆說着抱歉,旁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手略擡了擡,然後搭在他的腰上。
遊淮的氣息平穩還閉着眼,不像是醒了,更類似睡夢中無意識的舉動。
夏天穿的短袖相比雲舟的身形來說要稍微寬大一點,修長指節無意間将衣角蹭開一塊,似有若無地觸碰那片柔軟皮膚。
雲舟的腰部特别敏感,他本能地就發出點聲音,手機從掌心滑落。
那聲音微小,但在有心人耳中如同驚雷。
電話對面,蘇榆差點把牙齒咬碎。
那個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