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緊接着,台下圍觀的人群中,也有人無聲無息地栽倒在地。
“哎呀!有人暈了!”
“不是暈……是、是死了!”
尖叫聲驟然炸開,人群慌亂四散。雲清岚眼神一凜,快步上前查看,隻見倒地的男子胸口處赫然一個血洞——心髒被整個挖走了。
“師尊!”蕭燼迅速蹲下身檢查屍體,“傷口邊緣平整,像是利器所傷,但……”他頓了頓,“沒有掙紮痕迹。”
雲清岚皺眉,擡頭環顧四周,戲台上的小生和花旦早已吓得癱軟,躲在台柱後,台下百姓亂作一團,根本看不出兇手是從何處下手。
“讓開!讓開!”幾名捕快撥開人群沖了進來,為首的捕頭看到屍體,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又來了……”
他擡頭看向雲清岚和蕭燼,常年辦案的他一眼看出他們的不凡,目光在他們腰間的淩霄閣玉佩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兩位仙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捕快将二人帶到一處僻靜的茶樓,确認四周無人後,才壓低聲音道:“不瞞仙師,這已經是第五起了。”
“第五起?”雲清岚皺眉,“為何不報給天機閣?”這西塘水鄉不是歸天機閣管嗎,若說是普通的案子天機閣可以不管,但這挖心的手法不像是普通人所為,還發生了五次。
捕快苦笑:“報了,可天機閣的人說……這些死者都是命中注定該絕,他們不便插手。”
蕭燼冷笑:“命中注定?那兇手挖心也是命中注定?”
捕快擦了擦額頭的汗:“天機閣最近……忙着收年貢,哪有空管這些小事?”
雲清岚和蕭燼對視一眼,心知肚明。天機閣作為此地庇護宗門,本應維護一方安甯,如今卻隻顧斂财,對百姓死活置之不理,尤其是裡面那些老頑固。
“死者可有共同點?都在何處何時發生的?”雲清岚問道。
捕快想了想:“都是男子,年紀在二十到四十之間,家境普通,沒什麼特别之處……”
蕭燼忽然開口:“都是在人多的地方遇害?”
捕快點頭:“對!集市、戲台、酒樓……每次都是熱鬧場合,等人群一亂,兇手就趁機溜了。”
雲清岚沉吟片刻:“帶我們去看看之前的案發現場。”
聞言捕快連連作揖:“多謝仙師!多謝仙師!”又猶豫了一下,“現在恐怕不行,先前的案發現場現有幾處都沒能保護起來,上面也……”
“……”雲清岚看出他的為難,隻跟着去了一處酒樓細看,兇手沒有落下任何痕迹,用追蹤術探查時,對方抹的幹幹淨淨。
離開酒樓時,蕭燼低聲道:“師尊,我們要與天機閣的人見面嗎?”
雲清岚若有所思,劉捕快說了通報過幾次,天機閣對此無動于衷,當真是裝聾做啞還是無暇管理,再說這挖心手法幹淨利落,且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而不留痕迹,絕非普通賊人能做到。
“我們先查查看。”他望向遠處依舊熱鬧的街道,百姓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慘劇,重新沉浸在年節的喜慶中。
蕭燼看着師尊的側臉,忽然輕聲道:“師尊……”
“嗯?”
“若是查不到兇手,我們……還回淩霄閣嗎?”
雲清岚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先查了再說。”
蕭燼微微抿唇,沒再追問。
遠處,戲台的鑼鼓聲又響了起來,仿佛方才的慘案從未發生過。
停屍房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黴味混着血腥氣撲面而來。雲清岚掐了個清心訣,指尖燃起冷火,照亮了五具覆着白布的屍首。最新那具的麻布下還滲着血,在青磚地上蜿蜒成蛇形。
劉捕快對雲清岚燃起的火光很是好奇,但也是見過仙術的人,掀開最右側的白布,露出張青灰色的臉,“賣豆腐的老王,胸口破洞和今日這具一模一樣。”
蕭燼站在門檻處沒動,目光落在雲清岚俯身驗屍的背影上。冷火映得師尊的指套近乎透明,正細細撥開死者粘連的衣襟,指腹撫過猙獰的傷口邊緣。他沒有過多驗屍的經驗,但希望通過更多的細節獲得更多的信息。
雲清岚繼續翻看其他屍體,傷口幾乎一緻,受害者皆是一擊斃命,沒要妖氣也沒有魔氣,痕迹被擦除幹淨,用追蹤術來尋,又是斷的。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造出這種貫通傷呢?
正在雲清岚思索的時候,蕭燼道了一句,“師尊,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