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鵬海筆尖一頓,朱砂在符紙上暈開一團紅痕。他煩躁地揉了符紙:“少來這套。”
害,雲清岚這才有時間瞅瞅安靜版本的聶師兄,明明虛長他幾歲,怎麼就脾氣那麼暴躁呢?許久不見,他面容剛毅,左眉有一道斬斷眉峰的舊傷似乎永遠都舒展不開,搞得戒律堂的氛圍也是森嚴的可怕。
視線移下,雲清岚看向他右手小指缺失,那是他年輕時與魔修交手所失,沒有影響日常生活,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看什麼看,還不過來幫忙?!”聶鵬海早已察覺到身後的目光灼灼,惱怒的回頭瞪了某人一眼,雲清岚應了一聲,起身走來,與他一同探讨這劍陣。
當年這劍陣是前任掌門,也就聶鵬海的師尊立下的,能保冰魄城不受寒氣入侵,也可抵禦魔物,運行也有二十多年了,按照當初設計的理念,能運百年無恙,這突發的狀況,打的人措手不及,難怪冰魄城的灰袍老者對他們十分不滿,動用了那麼多人力物力,做了個豆腐渣工程。
淩霄閣的财務負債日益深重啊!!!雲清岚想到總賬本的紅字,隻想抓耳撓腮。
接下來的十幾日,聶鵬海幾乎不眠不休,推演出了修補劍陣的方法,一同吩咐其他同門的事情,一些修補東西也都找齊了。
“需要十二名築基以上弟子,按北鬥方位站位,同時注入靈力,”他指着圖紙,聲音沙啞,“最後以劍修引動陣眼,激活劍陣。”他們一共來了八人,差了數,冰魄城的人補上,嚴城主也找了幾位資質不錯的弟子來補充。一切進行的井然有序。
隻是……
雲清岚點頭:“我來引陣。”
聶鵬海盯着他:“你知道引陣要承受多大壓力嗎?”當年師尊率領的弟子水平遠超現在,如今他們卻實力不濟從前,更别說是陣眼了。
“知道。”雲清岚平靜道,“我可以的。”
聶鵬海沉默片刻,突然扯過他的手腕,将一道符咒拍在他掌心:“死了别賴我。”
符咒入體,雲清岚隻覺一股暖流護住心脈。他怔了怔,輕笑:“多謝師兄。”
修補當日,寒淵台上寒風凜冽。
十二名淩霄閣弟子各就各位,聶鵬海立于陣外,手中玄鐵鞭化作一道黑芒,鎮守陣腳。冰魄城諸多弟子也在陣外靜心守候着,他們替陣法裡面的人護法。
雲清岚白衣勝雪,立于陣眼中央。“懸壺”劍出鞘的刹那,十二柄玄冰巨劍同時嗡鳴,劍氣沖天而起!
他身形如鶴,劍招行雲流水,每一式都精準點在一柄冰劍的裂痕處。其餘弟子跟随着他的靈力調動,劍氣所過之處,黑氣潰散,修補的材料化作一道道金光沒入裂縫中,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台下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天生劍修?”有人喃喃道。
嚴霜寒目光灼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打着座椅扶手。
最後一道劍氣落下,十二柄冰劍光華大盛,護城大陣徹底修複!雲清岚收劍而立,發絲和睫毛都結了一層冰霜,卻掩不住那一身凜然劍意。
當晚,嚴霜寒設宴款待。
“雲小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實在令人欽佩。”他舉杯示意,“冰魄城雖地處偏遠,但資源豐富,若小友有興趣……”
聶鵬海挑眉,冷笑:“嚴城主,挖牆腳也要看地方。”
嚴霜寒不以為意:“良禽擇木而栖嘛。”
雲清岚微笑:“多謝城主美意,但晚輩既為淩霄閣弟子,自當以宗門為重。”淩霄閣雖然是沒落了一些,但根基猶在,新生的弟子修為也在穩紮穩打。
嚴霜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随時歡迎改變主意。”
宴席散去後,聶鵬海冷着臉走在前面。雲清岚跟上去,聽見他低聲罵了句:“招搖。”
雲清岚一愣,失笑:“師兄是在誇我?”
聶鵬海腳步一頓,回頭瞪他:“再廢話你睡地鋪。”
雲清岚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地,又看看聶鵬海寬厚的背影,忽然覺得……
這位嘴硬的師兄,似乎也沒那麼讨厭。
這一趟出門,不僅售後冰魄城的劍陣,還談了一筆大生意,好事一樁。嚴城主也是痛快之人,用當地的冰髓研制出一種特别的符咒,能讓四周長時間冷若冰霜,這不就是高級版本的空調嗎?
聶鵬海大手一揮,收購了一些并交換一些驅魔符,說是戒律堂需要,并願意接納冰魄城一些弟子進他堂門研究劍陣,好回去好好維護劍陣。
他得益于此,回頭拿了一些冰髓符咒布置在竹煙齋附近,好生涼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