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門前,雲清岚攏了攏衣襟,望着遠處,此行不知要去多久,他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刁師叔對蕭燼的态度好轉了不少,擺脫掌門那些繁瑣事務,感覺好久沒出門了,真是一身輕松。
“聶師兄,柳師侄沒跟着?”他環顧一周,随口問道。
聶鵬海正檢查随行弟子的行裝,聞言冷冷瞥他一眼:“怎麼,雲師弟對她有興趣?”
雲清岚一愣,随即失笑:“隻是好奇,平日她不是總跟着師兄嗎?”徐琬莠這小妮子說柳莺天天招蜂引蝶的,他瞧的時候也是,第一次見面對聶鵬海這樣那樣,還差點對他動手動腳,也不怎麼地,轉頭又對蕭燼噓寒問暖去了。未成年的小女孩的心思真是難猜。他家的蕭燼就很好。
聶鵬海冷哼一聲:“你這種不解風情的人,自然不懂。”
雲清岚:“???”
氣氛一時尴尬。
随行的淩霄閣弟子們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聽見兩位師兄的對話。
冰魄城坐落于極北之地,終年積雪,城中建築皆由玄冰雕琢而成,晶瑩剔透,卻也寒意刺骨。他想要的夏日空調,也不必這般寒風刺骨,宛如進了冰川時代,若不是他如今是金丹修為,也難敵這寒風陣陣,他回頭看了一眼其他師弟,他們多為築基修士,也是勉強能擋住這寒風陣陣。他們如今算是淩霄閣裡新生力量,來祝他們一臂之力。
雲清岚一行人抵達時,冰魄城城主——嚴霜寒已率衆等候多時。
“天明真人閉關,竟派個毛頭小子來應付我們?”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冷笑,目光在雲清岚身上掃過,滿是輕蔑。
雲清岚臉上挂着專業的微笑,抱拳行禮:“晚輩雲清岚,代師尊前來,望諸位前輩見諒。”
“呵,淩霄閣如今是沒人了嗎?”另一位長老譏諷道。
聶鵬海突然上前一步,玄鐵鞭“啪”地抽在冰面上,裂痕瞬間蔓延至那灰袍老者腳下。
“嚴城主,”他冷聲道,“我們是來修劍陣的,不是來聽廢話的。”
嚴霜寒目光微閃,終于擡手制止:“聶首座說得是,諸位請随我來。”
雲清岚暗暗松了口氣,卻見聶鵬海回頭瞥他一眼,眼神裡寫滿了“沒用的東西”。是是是,他聶鵬海在外的名氣是要比他這個雲清岚響亮的多,靠的是真槍實彈打下來的名号。
雲清岚:“……”
冰魄城的護城劍陣位于城中央的寒淵台上,十二柄玄冰巨劍懸浮于半空,劍鋒向下,組成一道凜冽的屏障。
然而此刻,其中三柄劍身上已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隐隐有黑氣滲出。
“這劍陣是當年清虛真人所設,如今出了問題,淩霄閣總該給個交代吧?”灰袍老者咄咄逼人。
雲清岚上前,指尖輕觸劍身,寒氣瞬間侵入經脈,凍得他指尖發麻。更詭異的是,那些裂痕中逸散的氣息……有種似曾相識。
他側頭看向聶鵬海,後者眉頭緊鎖,顯然也察覺到了異常。
“劍陣受損,非一日之寒。”"雲清岚沉聲道,“需仔細探查。”
嚴霜寒點頭:“既如此,二位便在寒舍暫住幾日,今日已落日,不如改日再細查。”
冰魄城因劍陣裂痕影響,大半建築受損,能住人的房間所剩無幾。
“隻剩這一間了。”侍從低着頭,不敢看聶鵬海陰沉的臉色。
雲清岚看着眼前狹窄的房間,一張床榻,一張床被,一張案幾,連個屏風都沒有。
聶鵬海冷笑,“冰魄城待客之道,真是别緻。”
侍從額頭冒汗,“實在抱歉,劍陣不穩,寒氣外洩,許多屋子都塌了……”
雲清岚一臉心虛,“無妨,我們湊合幾日。”前任掌門的劍陣,是他們的鍋,怎麼能怪起他們來,聶鵬海真是的……
侍從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屋内陷入沉默。
聶鵬海徑直走到案幾前,取出符紙和朱砂,開始推演劍陣修補之法。雲清岚則坐在床榻另一端,閉目調息。
半個時辰後,聶鵬海突然開口:“你打算裝死到什麼時候?”
雲清岚睜眼,“我在想劍陣的事。”
聶鵬海嗤笑,“就你那半吊子陣法修為?”
雲清岚不惱,反而笑了笑:“所以還得仰仗聶師兄。”不仰仗聶師兄,還能仰仗誰呀,淩霄閣的人才少的屈指可數,其餘幾位師叔都閉關沉默,他也不想繼續叨擾幾位師叔,何況他們也不是這方面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