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趕緊睡下,第二日還得收拾收拾離開這個地方回家。但黛涅布一直沒有睡着,手一直在順着瑪爾朵的毛發摸下去。
過了許久許久,突然——
瑪爾朵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立馬豎起耳朵,眼睛睜大,瞳孔拉成一豎。黛涅布也警覺起來,從側躺坐了起來。
不遠處的弗雷被黛涅布的動靜吵醒剛想問發生了什麼,就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
趕緊悄悄起身,把包和外套拿上,給自己和黛涅布披上外套,黛涅布給兩個人施隐身混淆咒,悄悄的離開帳篷,是後面一個區域的動靜,速度要快點了。
兄妹倆趕緊分頭行動,看看周圍法國魔法部帳篷裡還有人沒,全部叫醒,往遠處的樹林裡躲避。
騷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帳篷區的人們紛紛朝着四面八方跑去,空氣中彌漫着不安的氣息。
弗雷拉着黛涅布往樹林那邊跑去,中途遇見往他們這邊跑來的塞德裡克。
他看見他們兩個的時候好像松了口氣,趕緊上前幾步。和他們一起走。
“走,往樹林後面去。”塞德裡克壓低聲音和兄妹倆說。
弗雷看了眼:“嘿,男孩,叫什麼名字?”
“塞德裡克·迪戈裡。”
“很好,照顧好我妹妹,她要有任何問題,我找你算賬。”
黛涅布這還在一臉懵,弗雷又和她說:“小尾巴,先和他走,我要去幫助法國魔法部那邊,有人實在腿腳不便。”
黛涅布手根本來不及拉住弗雷,他轉身就走。
“弗雷——”
“放心,一會兒安全和你們碰頭。”弗雷回頭說了一句,就加快步伐。
就這麼一下隻能看見弗雷的背影。
塞德裡克握緊了魔杖,迅速朝她伸出一隻手:“我們得趕緊走!”
她不再猶豫,擡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順勢往後撤退。
然而,就在他們撤出混亂的人群,走進漆黑的樹林。
剛點亮周圍,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她側頭一看,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沖了出來
——德拉科!
他神色緊繃,步伐急促,顯然也是剛剛趕到這裡。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飛快掃過,最終精準地鎖定了她的位置,眼底浮現出一絲難掩的焦急。
“你在這兒幹什麼?”他皺着眉快步走近,聲音裡帶着些許不耐,“還不快走?”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身邊的塞德裡克已經警覺地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側方,語氣沉穩卻不失警惕:“馬爾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她哥哥叫我們在這裡等他。”
德拉科猛地頓住,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目光裡透着某種說不清的敵意。
“這和你沒關系,”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壓抑的情緒,随即轉向她,眼神淩厲,“你跟我走!”
她被他拽了一下手腕,卻沒能完全掙脫塞德裡克,兩人之間的拉扯顯得格外微妙。
——一邊是緊握她手腕的德拉科,一邊是剛才一直拉着她的塞德裡克。
她:“……”
——這修羅場來得有點不是時候吧?!
然而,她的吐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被猛然撞了一下,整個人踉跄後退兩步,塞德裡克趕緊扶住她的肩膀。
“對不起對不起!”
是赫敏他們,黛涅布把魔杖頂端的光亮拉高。
“我們沒看見你們在這!”
哈利和羅恩也緊随其後,三人顯然是在逃避戰亂。
“你們還不走?”羅恩看了他們一眼,“食死徒就在後面!”
“你們确實要快點跑,尤其帶着格蘭傑快點跑,他們找的就是她這種——”德拉科頓了一下,暼了眼黛涅布,“麻瓜出身的。”
哈利幾人有點憤憤不平,想和德拉科吵一架。
但樹林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一聲爆響,比前面幾次都震耳。不遠處有幾個人尖叫起來。尖叫聲響起,有人摔倒,有人慌不擇路地逃竄。
德拉科輕輕地笑出了聲,像是在欣賞一場熱鬧戲劇。
“太容易被驚吓到了——”
而黛涅布卻整個人僵住了。
那一瞬,她的心仿佛被什麼鈍物狠狠砸了一下,耳鳴聲蓋過了一切,整個大腦空白一片,整個人猛然向前沖去。
她幾乎是彈射而出,像要往火光和爆炸聲的方向奔去。
但下一刻,一雙手從側後方猛地環住了她的腰。
“黛涅布——冷靜!”是塞德裡克。
他眼疾手快,在她邁出第二步之前一把攔住她,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将她整個拉進懷裡。
她瘋狂掙紮,像一頭驚懼的夜間小獸。
“你不能去!”塞德裡克緊緊抱住她,用盡全力才勉強止住她前沖的身體,“你不知道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沖過去隻會——隻會送命!”
“你以為我怕嗎?”她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顫抖,“我從小就是他帶大的!我怎麼可能丢下他不管——”
她哭喊着,整個人用力掙紮,但塞德裡克比她高大太多,死死把她箍在懷裡,往地上一點點帶。
“我知道。”他低聲在她耳邊說,聲音因為用力和情緒而有些沙啞,“我知道你在乎他……但你沖過去,是幫不到他的。”
黛涅布咬住下唇,眼圈泛紅,卻死死盯着遠方那片混亂的火光。
“他會回來的。”塞德裡克終于把她完全壓坐在地上,整個人半跪着把她牢牢圈進懷裡,把下巴抵在她發頂,壓低聲音,像是在對她,也像是在對自己說,“他是你哥哥。他答應過要保護你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出事的。”
遠處,又是一聲較小的爆響。夜色中,火光不斷翻湧。
黛涅布慢慢地停下掙紮,任由塞德裡克抱着她,心跳仍像擊鼓一樣急促。
塞德裡克一直在安撫着黛涅布,而一旁的德拉科、赫敏、哈利和羅恩都不同程度的吓到了,畢竟誰都未曾看見過黛涅布如此激烈的情緒波動。
不過就這麼短短幾次看見黛涅布和她的哥哥弗雷的相處,很明顯能感覺到黛涅布非常依賴弗雷。
身後,站在一邊的德拉科,臉色也在那一瞬間沉了下來。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看着隻是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兩人,臉色沉沉,眼神晦暗不明。
“她哥哥還在那邊?”赫敏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問。
“是,”德拉科冷冷地說,聲音卻帶着一絲克制,“那個爆炸聲……離他們那片法國營地很近。”
赫敏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望着黛涅布的方向,眉眼間浮現着擔憂。
“我們不能停在這裡,”哈利看着周圍的人潮越來越少,皺眉說,“這地方馬上就會被波及。”
塞德裡克回頭看了眼哈利他們,趕緊說:“你們先走吧,黛涅布這邊估計還沒那麼快,”又看向一旁的德拉科,“馬爾福,你留下來一起走嗎?”
“哼,廢話,你一個人怎麼帶的動她。”德拉科冷哼了一下。
塞德裡克笑了一下,回過頭:“黛涅布?你現在還好嗎?深呼吸一下。”
“跟我一起,慢慢地,呼吸。”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幾秒後才終于漸漸放緩。
“……對不起。”她的聲音嘶啞幾不可聞,“我隻是……太害怕了……”
“我知道。”他輕輕捋過她的發,“你哥那麼疼你,他一定不會輕易有事的。”
這時,一旁傳來一聲略顯刻意壓低卻依舊冷飕飕的聲音:
“現在好了嗎?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德拉科站在不遠處,臉色看不清楚,語氣卻不像之前那麼嚣張。
他目光短暫地在她眼角殘餘的淚痕上停頓了一瞬,随即移開,嗓音比平常低沉些。
“你哥哥要是看到你沖過去被炸飛,估計能氣得從廢墟裡爬出來揍你一頓。”
黛涅布抿了抿唇,沒有頂嘴。
她隻是深吸一口氣,扶着塞德裡克的手緩緩坐直。
“你說得對。我們也趕緊走吧。”
林間的火光時明時暗,爆炸聲漸遠,但空氣中仍有灼熱和灰燼的味道。
黛涅布夾在塞德裡克與德拉科之間,被他們一左一右護着向前走。
她雖然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了,可指尖仍時不時微微顫抖,目光不自覺地朝身後張望。
“别看了,”德拉科低聲說,“你再回頭就要撞樹了。”
他聲音不鹹不淡,卻下意識地将她往身邊護了一寸。
黛涅布沒有回嘴,隻是低聲道:“他應該已經逃出來了……應該……”
“你哥如果連這種程度都應付不了,布斯巴頓就該關門了。”德拉科說着,但眼角餘光一直在觀察她。
“你可以試着相信他。”塞德裡克輕聲補了一句。
她點了點頭,卻像是沒有聽進去,隻是繼續向前走,肩膀繃得極緊。
忽然,林子深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三人立刻停住,塞德裡克将黛涅布護在身後,而德拉科已經抽出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