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果凍,韓英想起剛剛遇到兩位皇子,他含糊問:“姑姑,方才我聽四殿下說陛下讓他們去百官家中送你壽宴的帖子,為什麼陛下要這樣安排?”
韓皇後眼中的笑意收斂了些許,她說:“小五和程家最近太順遂了些,想來陛下是心情不太好了。”
平郡王出事,最終得了好處的說是程家,其實是他們身後的秦昭。有個兒子目前的聲望太高了,皇帝是想把其他兒子推出去打擂台。
韓英聽出了姑姑的言外之意,他咽了一下,然後說:“陛下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當日對程家構陷平郡王一事不做反應,我還以為他已經決意要立五皇子為儲君了,可今天又作出這樣的舉動。”
這京中何人不知,平郡王雖是被外派離京,可他的歸期卻早已上書禀告。
就這般巧,平郡王回京沿途路過的山上就有一間鮮為人知的小廟。
又好巧不巧的,他回京當天,那女子就出門了。
破綻這樣明顯,可陛下就是認了這個說法。
為了愛子秦昭,連長子都能以這樣不光彩的方式拉下馬,這段時日,大家都以為儲君之位非五皇子莫屬了。
誰知今日又峰回路轉,陛下居然給了兩位皇子名正言順接觸百官的機會。
想必,今日接待了兩位皇子的人家會很驚訝吧。
韓英想到這裡,先還覺得有意思,可等他再細想一下,今天皇子們可能上門的人家,他就傻眼了。
“糟了,姑姑,韓家就是第一個接待皇子的啊!完了,父親又要教訓我了,姑姑我先走了。”
韓英急急忙忙起身就要走。
韓皇後壓着他的肩說:“莫慌,舜華這孩子一向周到,他會為你解釋的。”
“三皇子?那去忠順侯府的是四皇子嗎?”
韓英訝然,雖說近年忠順侯府地位有所下降,可韓國公府和忠順侯府仍然算是同一梯隊的。
這樣的情況,就不能簡單的分個前後,必得兩位皇子同時上門才對。
“可三皇子不是和忠順侯府的二小姐有婚約嗎?他往日這樣周到,怎麼會不去未來嶽丈那裡。”
趙嬷嬷看韓英又坐回來,她笑眯眯的湊上去給他上了一盞茶,這是韓家姑侄二人的習慣,點心用完該飲茶了。
“三公子記錯了,與三殿下有婚約的是周家的大小姐。”
“可這份婚約一開始就是二小姐與三皇子的,難道隻是一個名頭變了就要換人嗎?”韓英皺着眉大聲說,聽話音很有些不滿。
“哎喲,三公子,咱們聲音小些,這婚約最後到底是誰的,要看陛下怎麼想,咱們就别想了。”
韓英感覺嘴裡有些發苦,可他分明還沒有喝茶。
是啊,這事他說了也不算,再說,他還不知道何辭盈是怎麼想的,萬一她想嫁給三皇子呢。
可上次賞荷宴也沒見何辭盈對三皇子有什麼多餘的關注啊。
韓英在這裡想,韓皇後盯着他打量了幾眼,忽然問他。
“英兒,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了?”韓皇後看着自家侄兒,滿目歡喜,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都到娶妻的時候了。
韓英本想回沒有,可他又不願這樣說,沉默的像個木雕一樣。
韓皇後本就從他的眼角眉梢裡發現了端倪,現在更為笃定了,“确實是有了,告訴姑姑,她是誰家的小姐。”
韓英蹭的站起來,對着韓皇後抱拳行禮,“請姑姑贖罪,侄兒确實有心儀的姑娘了,但英兒覺得現在還不到告訴姑姑的時候。”
“莫非是那位小姐身份上低了些,你怕姑姑嫌棄她?”
“非也,隻是侄兒如今還是單相思。”韓英說這話時耳根都紅了,可他知道,若是不給個合适的理由,姑姑身為皇後,一定會讓周姑娘她受影響。
“姑姑,侄兒長大了,不是幼時想要什麼隻會伸手的孩童了,這件事該由侄兒自己努力了。”韓英誠懇的看着韓皇後。
“…好,你長大了,姑姑不插手。”韓皇後眼中仿佛有淚光閃過,她欣慰的說。
等韓英一走,韓皇後立馬對趙嬷嬷說:“你去打聽一下,别用韓家的人手。”
趙嬷嬷很遲疑,“這…娘娘,三公子他…”
“我知道他擔心什麼,你就悄悄的打聽,别大張旗鼓的,也别叫人發現你的身份,我就是擔心,”韓皇後的聲音輕輕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我已經失去了小苗,不能再失去英兒了。”
韓皇後與皇帝的嫡長子,大名秦嘉禾,他還有個小名叫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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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辭盈看過芙蕖後,就去與周懷瑾她們彙合了。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周懷容在一口甜的後廚,讓夥計們給她開了一個全新的抽牌箱,這抽花牌如今這樣火爆,她自己還沒試過呢。
何辭盈一來,就見懷容獻寶似的,把一手的花牌舉給她看。
可這姑娘的耐心實在有限,還沒等何辭盈看完,她自己先就宣布了。
“我才抽了十張,就湊到夏秋兩季了,我厲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