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叫什麼,從哪兒來?”
“我是南格小鎮的莓果,我是一個女巫。”
封辭在A市生活了十八年,很确定沒有一個叫南格的鎮或村。
他皺眉看着面前cos女巫上瘾的小不點,繼續問:“知道你父母電話嗎?”
“電話是什麼?”
封辭:“……”
算了,不能指望一個三歲小孩兒記得住父母的電話,他懶洋洋眯着眼,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你怎麼進我家的?你的同夥兒在哪?”
封辭一個人住在高檔小區,安保方面沒得說,出入戶安的電子鎖,隻有他的指紋才能解開。
他不相信一個小鼻嘎大的孩子會憑空出現在他家,斷定有同夥暗中幫忙,至于目的是碰瓷還是其他,一會兒到派出所就知道了。
莓果指了下牆角,甕聲甕氣的回答:“我在森林采絨絨籽和绯绯果,突然就掉到這裡了。”
封辭順着小孩兒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鼓囊囊的麻袋立在那裡,破舊的麻袋和光潔的地闆反差強烈。
封辭似笑非笑:“還把行李帶來了,打算在這裡長住?”
“不要。”小孩兒拒絕的相當幹脆。
噢,蜜汁大烤雞呀,她才不要留在黑魔法師家裡呢。
莓果颠颠跑過去拉開麻袋,半個身子都快鑽進去,撅着腚,摸出一個紅彤彤的果子。
忍痛賄賂:“這是绯绯果,你要吃嗎?給你。”
酷似蘋果的果子比小孩兒手掌還大,瞧着沉甸甸的,不免叫人擔心那果子會把小孩兒纖細的手腕壓斷。
封辭冷酷地收回視線,禮貌回應:“謝謝,我不吃。”
“它很好吃的。”
“那也不吃。”
“哦,好吧。”莓果把果子放回去,搓搓小手,昂着小腦袋,“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不能。”封辭防騙意識很強,“但我可以送你去派出所,警察會幫你找到父母。”
“派出所是什麼?”莓果很難從字面上理解它的意思,她老實巴交的坦白,“我沒有父母,隻有奶奶,奶奶已經去天上當女巫啦。”
封辭愣了愣,脫口:“怎麼可能。”
“偉大的小女巫從不騙人。”莓果睜着圓滾滾的眼睛,說到後半句話,她捏緊了拳頭,大聲強調,“也從不偷東西,哼。”
封辭嘴角抽了抽,心有餘捂了下胸口。
小鼻嘎捶人力氣大的出人意料。
封辭輕咳兩聲,利落起身,作勢要抓住莓果的手腕:“好了,既然你不肯老實交代,那跟我去派出所向警察交代吧。”
莓果沒弄清派出所和警察是幹嘛的,下意識認為封辭是要将她送給黑魔法師加餐,甩手就跑:
“咻咻救我!”
角落裡不起眼的掃帚唰地飄了起來,一個俯沖到莓果身邊。
封辭被眼前一幕震的呆若木雞,整個人定在原地,他使勁揉揉眼睛。
莓果小短腿趁機一跨,騎着掃帚的小女巫飛到天花闆上,小包子臉緊皺:“你是不是要把我獻給邪惡的黑魔法師?”
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八歲少年在這一刻眼神從所未有的清澈茫然。
封辭呆滞:“啊?”
“你可以不把我獻給黑魔法師嗎?我不好吃的,我半年沒洗過澡了,臭臭的,沒有烤雞好吃。”
封辭點頭:“看出來了。”
小孩兒臉上糊得黑乎乎的像剛挖了煤,全身上下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算得上可愛。
莓果早在封辭睡覺的時候将屋裡都逛過一遍,沒有找到逃生通道,所有門窗緊閉,沒接觸過現代房屋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開窗開門。
小女巫可憐巴巴祈求:“你是魔法師的新郎,一定知道怎麼出去,請你放我回家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是,你别瞎說。”
封辭不敢相信脫離科學範疇的現象會發生在他面前,他囫囵應付半空中的小孩兒,忙碌的東摸西看,企圖找出點吊威亞的蛛絲馬迹來。
結果令人大失所望,毛骨悚然。
那小孩兒沒有任何借助任何外力,就能和哈利波特一樣騎着掃帚飛,八成不是人類!
半小時後,封辭将破碎的世界觀重組完畢,抓起水杯面無表情灌了一大口。
他定定打量着從魔法世界穿越來的小女巫,不死心的再次确認:“你真的會魔法?”
莓果雙手捧着熱乎乎的包子,啃得嘴角晶亮:“那當然,我是南格小鎮唯一的女巫。”
封辭:“那一定很厲害了?”
“嗯嗯。”莓果小雞啄米,驕傲的應和,“我很厲害的。”
“那你一定知道穿回去的辦法。”封辭環臂。
莓果頓住,從開心的吃包子,變成憂愁的吃包子:“我不知道,唉。”
桌上放着一大堆早餐外賣,封辭一口沒動,光看小孩兒吃就飽了。
短短十分鐘,小家夥已經吃掉了一個飯團,兩個大肉包,馬上要吃香腸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