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小女巫從沒見過如此富麗堂皇又幹淨整潔的大房子,頭頂璀璨的水晶燈,造型奇特的椅子,會唱歌的黑盒子,空氣中清甜又古怪的氣味。
難道她不小心闖進邪惡黑魔法師的巢穴了?
聽說黑魔法師最喜歡剝小孩兒的皮玩兒了,莓果吓得小臉蒼白,一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這時,險些摔成兩截的咻咻一個鯉魚打挺,杵在地上蹦蹦跳跳發出哒哒哒的聲響,成功吸引莓果的注意力。
小女巫把眼淚憋了回去,對它做了個噓的動作,小奶音壓得低低的:
“咻咻安靜,這裡是黑魔法師的家,如果我們被他發現就糟糕了,你會變成柴火棍,我會變成加餐。”
咻咻呆住,拔腿就噔噔噔跳遠了。
“哎呀,你等等我。”莓果雙手撐地打算起身,卻在觸碰到一片軟熱後察覺出不對勁來,她往身下看去,一瞬間瞳孔地震。
噢,甜心小餅幹,她屁股底下躺了個人!
死、死了嗎?
莓果連滾帶爬從封辭身上下來,抱着掃帚小貓兒似的縮在小角落裡,心髒怦怦跳的厲害。
小家夥跑的太快沒看清封辭的模樣,等心跳稍微平複了些,她敲敲懷裡的掃帚:“咻咻,你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死掉了。”
咻咻:?
一米二高的掃帚砰地縮成鉛筆大小,溜了溜了。
“……”莓果氣鼓鼓:“你怎麼這麼膽小呀。”
唉,關鍵時刻還得看她的。
莓果悄悄捏緊裙角,肅着小臉深吸一口氣,趴在地上龜速匍匐前行,從背後看宛如一朵黑色小蘑菇。
莓果爬一步歇兩步的到了跟前,鼻翼輕輕鼓動,小手清理幹淨掉落在封辭頭上臉上的絨絨籽。
不多時,少年棱角分明,白皙清俊的臉龐大喇喇露了出來。
莓果眨眨眼,手指頭放到封辭鼻子邊探了探,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還好,還有氣兒。
咻咻:哒哒?
莓果:“他沒死,隻是暈過去啦。”
咻咻:哒哒哒?
莓果搖頭,目光憐憫:“他和萊斯塔哥哥一樣英俊,肯定不是邪惡醜陋的黑魔法師,一定是被黑魔法師強行抓來的新郎,好可憐。”
咻咻:o.o
莓果摸了摸腰上的小挎包,太好了沒丢,她埋頭在小挎包裡翻翻找找,好半天掏出一個裝着深綠色液體的瓶子。
她雙手高舉:“現在偉大的小女巫要拯救可憐的黑魔法師新郎!”
*
晨光熹微,柔和的陽光從紗窗透進來,随意鋪在地上。
披了層晨光的封辭從夢魇中蘇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熟悉的天花闆狠狠松了口氣。
昨晚他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見自己被人追着喂屎。
夢裡無論他怎麼跑,那人都對他窮追不舍,他現在還能清晰的聞到被灌入嘴裡的惡臭,恨不得拿塊豆腐撞死。
封辭眼珠子遲緩的轉動,剛想坐起身來,便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
渾身就跟被車碾過一樣疼,尤其是後背和後腦勺,封辭右手繞到後腦勺處摸到一個鼓鼓的包。
他驚了下,鼓包個頭不小,一按就疼。
昨天發生了什麼來着?
封辭龇牙咧嘴地坐起身,茫然四顧,這才發現他居然是躺在地上的。
昨晚他和張邁幾個去倉庫跟五中的傻鳥幹了一架,然後警察來了,他和張邁跑了,他坐車回家,然後……
然後他燒的神志不清,回家之後被什麼東西砸暈了。
封辭沉默住,下一秒旱地拔蔥般跳了起來,壞了,昨晚家裡進賊了。
他讓賊偷襲了!
封辭拖着酸痛的身子,大步流星朝卧室跑。
剛走沒兩步,他突然感覺褲腳被什麼東西扯了扯,他低頭,是個小孩子。
身上穿着條灰色亞麻裙,披了件烏漆嘛黑的鬥篷,腳上一雙灰撲撲的短靴,瞪着藍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看他。
封辭一副大白天見了鬼的表情,和出現在他家的陌生小孩兒大眼瞪小眼:“你誰?”
“……小偷?”
莓果二話不說蹦起來給了他一拳。
封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