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個瞬間明白過來，自己最開始那些小心機小套路，為什麼會對賀祈商和宋庭雲那麼奏效。

沒有人會不喜歡逗弄純真可愛的小狗，肆無忌憚地拿着别人的一顆真心，任由自己滿足所有的掌控欲，心知肚明對方怎麼都不會離開。

這種感覺，如何不叫人沉迷。

隻不過，他是演的，面前這隻小狗才是真的。

“要是對他太過分的話，我一定會遭報應吧。”江晚忽然就有點良心不安了。

系統嗤之以鼻：[你剛剛還說要惡作劇他呢。]

江晚隻當沒聽見。

而戚征被他的一句問話逼到絕路，心一橫想着直接告白算了，可才想要看向江晚，目光卻不經意落在了江晚身後已經完成的畫作上。

宋庭雲的身影在繁花中央。

“明明……那個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是我啊。”

一句熱忱的告白被咽回肚子，戚征抿唇沉默下來。

哪怕是不回答，他也不願說謊。

江晚将他所有的動作和目光都看在眼裡，立馬松了語氣：“好了，我還能不知道，你是怕我遇到危險才來陪我？我們快回去吧。”

他鄭重地把已經包裝好的畫遞過去：“趁着現在畫室看守人沒下班，你可以幫我交到畫室那邊去嗎？”

戚征有些遲疑：“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一起去嗎？我可以陪你過去。”

江晚笑道：“就是因為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才隻信任你來幫我忙啊。”

他接着解釋：“我哥叫我晚上一起吃晚飯，待會兒要來接我，所以隻能麻煩你幫我送到參賽畫室了。”

戚征頓時明白過來，江晚這是不想他和宋庭雲碰上面。

少年的眼眸失落無比，卻還是乖乖接過了畫：“好，我幫你送過去。我會确保看守人鎖好房門的，絕不放任何可疑人物進去。”

江晚的笑意終于觸及眼底，實在沒忍住，擡手在戚征的鬓角摸了摸：“謝謝你呀。”

不出意料，戚征的耳尖又變得通紅。

直到兩人在大樓門口分道揚镳後，江晚才收起笑容，微微眯眼看向街道拐角處的幾道人影。

[不愧是我聰明的崽，你怎麼知道江青羽會挑今晚下手？]

“明天就要進行評選了，他要是再不下手，我都替他心急。”

[接下來的發展危險度極高，本善解人意的貼心小系統，就先幫你把痛覺調到最低程度了。宿主，我們應該很快就能脫離這個世界了。]

“嗯，我已經準備好了。”江晚毫無懼色，直接朝着街道的陰暗處走去。

[最後再問一句，你是知道會遇上危險，才故意支開戚征的吧？]

江晚微微笑了起來，答非所問地回答：“總不能老逮着一隻小狗欺負吧。”

話才至此，江晚面前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擋住他的去路。

他剛擡起頭，黑色罩布就遮蔽視野，藥水氣味從口鼻彌漫而入，徹底攫去他的意識。

另一邊，戚征正抱着江晚的畫，一個人走在教學樓的走廊上。

腳步空蕩蕩地回響在走廊上，讓他心裡也覺得空空的。

他并不是怕黑的人，因此才格外清除，心裡莫名生出的不安感絕不來源于自己所處的環境。

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他緊了緊手裡的畫，強行按捺住想要回頭去找江晚的沖/動。

江晚把這麼重要的參賽畫作交給他，更何況明天就要進行評選，他必須得在看守人下班之前，把畫送過去才行。

“那就趕緊送過去之後，再去找江晚吧。”戚征打定主意，加快腳步朝着畫室奔去。

哪怕被江晚嫌棄也沒關系，他必須得看到江晚好好的。

而等他氣喘籲籲地回到兩人分開的地點時，早就不見江晚的人影。

雖然江晚說過，宋庭雲會來接他，可戚征心裡的焦躁不安一直揮散不去，思來想去之後，他還是點開一個萬分嫌棄的電話号碼撥了過去。

“喂，老爸。”

“……别打斷我，我不是來跟你和好的，我是想說，你有沒有宋庭雲的電話？”

他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調都忍不住顫抖，童年萦繞不散的噩夢又纏繞上來，讓他難以自抑地感到恐懼。

而在他撥出那個陌生号碼之後，所有的擔憂都變成了現實。

“江晚……”

戚征頹然放下手機，不再理會宋庭雲在電話那頭急切的問話，怔怔地看向漆黑空蕩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