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打擊還不小,自從比賽滑鐵盧後五人很久沒打球了,現在換賽道變成養生,以元翼蘭為主,他在江何晚這以寄存的名義安置了好幾缸魚。
買了又不養,剩下四個也是的,肖青長帶來了更多的綠色植物,何休有事沒事帶鳥來溜,兩個姓張的還好點,不放存放東西,單純把他們家當花鳥市場逛。
陪讀房又不大,客廳能放的地方都放的差不多了,江何晚不想征用江歲的房間,于是在元翼蘭再一次提魚拜訪的時候陰恻恻威脅:“再拿魚來我就炖魚湯喝。”吓的元翼蘭灰溜溜帶魚跑了。
這句話應該能管一段時間,江何晚恢複正常笑臉的時候聽到自家弟弟輕輕笑了聲。
“怎麼?”江何晚雙手抱臂,說:“這些玻璃制品放在客廳很容易撞掉的,挺危險,這是正常的拒絕,我們要學會拒絕。”
“哥哥。”他偏頭,眼裡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我發現你也變了好多。”
“怎麼?”
江何晚也學着他的樣子頭一歪,跟他大眼瞪小眼。
“更開朗了。”
江何晚雙臂小幅度揮展,嗯了一會兒,點頭:“是的,可能因為日子漸漸好過了,壓力沒之前那麼大。”
“哥,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嗯哼。”
很喜歡。
“跟學生相處比跟大人相處要容易很多。”
江歲低頭,沉默着不做聲。
不可見人的苗頭隻能深埋在心底,一分都不能透露,他隻能自己承受這噬心般的苦楚,哪怕表露一點,後果都是他和哥哥不能承受的。
江歲覺得心口一陣苦澀。
“哥,我還是回我自己的房間睡吧。”
“啊?”江何晚不解:“這幾天不是睡的好好的嗎,是不是拼接的地方睡着不舒服?哥跟你換一下。”
“沒有。”江歲說:“我隻是覺得太打擾你了。”
江何晚慣例摸頭安慰:“沒有的事。”
當晚,江歲就收拾東西重新回到自己冷清清的房間,好久沒住,他房間總感覺空了幾十年一樣,老舊的木桌上隻有一張幼稚的粉紅帶鎖筆記本,上面噴着亮晶晶的閃粉。
小賣部唯一帶鎖的東西。
江歲把哥哥買的新衣服收拾好,坐在桌上開始寫日記。
漸漸入夏,天氣也比之前暖和許多,最近學校在開展園藝節,元翼蘭和肖青長的動植物得以在見光的地方苟活幾日,從江何晚家被帶到展覽會上。
那幾缸魚來的時候還是苗苗,不知道江何晚用啥養的,逐漸有豬的體格。
肖青長的植物大多都是江歲在照顧,這幾天籌辦展會也要拿出去給班上長臉,江歲抱着那盆長勢最好的單身竹出去,正巧碰見一個女生在跟哥哥表白,她身後還站着兩三個女生,應該是結伴過來給她打氣加油的。
女生很面熟,是上次打籃球把元翼蘭他們揍癟的那位,她五官長得并不是很出彩,但小麥色的皮膚很健康,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小酒窩,遞情書的時候眼神期盼。
像是哥哥會喜歡的類型。
江歲無意識咬唇,抱着花盆的手緊了又緊,酸泡泡一個接一個飛出來。
盡管知道哥哥不可能答應,但還是免不了郁悶。
雖然他沒資格。
他看見哥哥搖頭拒絕後才真正放下心,轉頭繞道去給肖青長送盆栽,腳還沒動就聽見有人叫他。
“歲弟!”
肖青長氣喘籲籲跑過來,身後跟着嘻嘻哈哈四人組,走路歪七扭八的你撞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哎呦累死我了。”
他叉腰喘氣,看着江歲手上長勢喜人的竹子兩眼放光,抱着盆栽左看右看。
“好綠啊!太綠了我的天,怎麼養這麼綠的,還高了不少唉!綠油油真好看,我還為展會着急來着,看見我的單身竹這麼給力就放心了,肯定能的第一名的!”
肖青長側身,頗為驕傲地将單身竹給他們看,“是不是很綠?!”
江歲:......
确實夠綠,張之路多看了幾眼,“之前都給折磨到這麼黃了還能重獲新生?唉?”他指着其中一根冒頭的竹尖喜滋滋說:“又長了一根唉!咱們單身竹又添一員大将!”
“我們班就靠我這盆竹子拿獎了!”他小心地把盆栽抱在懷裡,跟個寶貝似的護着,感歎:“真綠啊!”
“咦?”元翼蘭搭上江歲的肩膀,火眼金睛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等等,是不是有人在跟晚哥表白呢?”
江歲歎口氣,點頭。
“誰啊?”他好奇心大爆發,準備湊上去看看,“我怎麼就沒這個桃花運?羨慕!”
“等等——”
江何晚正在溫聲解釋着什麼,被拒絕的女生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别開耳邊的碎發,低着頭聽他說話。
“以後我也能來找你嗎?”她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拇指捏着被禮貌退回的情書。
“歡迎,很開心能和你交朋——”
“不——要——啊——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