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抗拒的糖衣炮彈之下,很難勸阻岑煦繼續給歸星遊護法。
岑再思做了幾息的心理建設,才堪堪壓下心底那陣把岑煦抵押在這不停地幹幹幹幹幹的念頭。
這不好。
“若是他剩下兩個多月都參悟不透,你難道就剩下兩個多月都在這給他護法嗎?”
【雖然厭人,但我們大小姐還是太有良心了一點。】奶啧啧。
岑煦自有她的一套邏輯:“沒有呀,我當時想的就是在這邊給他護法邊等阿姐,姐你來了我當然不給他護法了。”
“或者姐你也要參悟一下嗎?這道劍意确實奧妙無邊,想來多少會有所收獲。”
岑再思搖手。
雖也用劍,但她更看重修煉雷法與傀儡之術,平日裡便不以劍修自诩,對于劍道一途也并無深刻感悟。
準驚于她而言也隻是柄趁手法器,沒那些劍修對自己靈劍來得感情深刻。
好在準驚沒有劍靈,并不會為此事感到傷心。
但來都來了,她還是繞着這塊巨大的通天石壁慢慢轉了圈。
有岑煦的提醒與在秋季區域的遭遇在前,岑再思始終戒備着。
隻是稍走近些,青黑石壁上的深深淺淺的劍痕裡便迸發出道森冷淩厲的劍意。那劍意如有實質,迅速層層疊疊劈頭蓋臉地迎面朝岑再思劈來!
她立刻催動身法,準驚飛至身前,發出聲尖銳的嗡鳴,才堪堪擋下那道劍意的迎面一擊。
果真強橫!
岑再思被逼得後退半步。
再看旁人,南晴霁與徐飛羽跟修劍一道更不沾邊,二人都識趣地并未走近。應五财雖也不修劍道,但她有顆蓬勃又熱烈的好奇之心,捧着項圈法寶,雄赳赳氣昂昂沖到相當靠前的位置近距離看了好一會兒玄滄劍派高徒的熱鬧。
祁白與樊淩跟他的小跟班倒都算正兒八經的劍修,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下,無一例外遭到了強橫劍意的沖擊。
樊淩調動靈力,渾身泛起金光抵擋。祁白則又祭出那把二十春,硬是橫在身前抗下劍意。
兩人的眼眸中都泛起相似的光芒。
不是很能共情他們劍修,岑再思與徐飛羽她們默默繞到石壁之後。
與二層藏書室石架上镌刻的上古文字不同,試劍石背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上古文字異常陌生。
不是完全不認識,是一種奇怪的陌生。
岑再思忍着字多暈眩的感覺,凝神去看。
那些上古文字彼此之間存在着很大的差異。
它們東一塊西一塊地割據了石壁的每個角落,彼此之間并不連貫相通。
某一塊刻的是串連在一處的簡單符号,某一塊刻的卻是緊緊糾纏的複雜字符,另一塊甚至畫的是長短不一的橫線與數杠。
有塊似乎是像圖畫的字符,但不知何時被誰劃毀,隻留下幾道深深的凹陷。
也有與所學的上古文字長得較為相似的某些字符,但那些即使連蒙帶猜地拼起來,也是段難以理解的意思。
字很多,但看不懂。
似乎懸珠主人在石壁上镌刻這些文字時,刻意使用了完全不同的上古文字,一遍又一遍地将想要留下的訊息反複寫了許多遍。
隻要後來人能看懂其中一種,便能解開懸珠主人留下的飛升奧秘。
“原來修真界有這麼多種上古文字的嗎?”南晴霁喃喃。
岑溫心不在焉地往歸星遊的方向瞟:“不知道,反正我都沒學過。”
要是連他都學過了才見鬼,那懸珠主人留下的飛升機密早就被人破解了。
雖然看不懂,但幾人依舊齊齊陷入沉思。來都來了,萬一靈光一現便勘破了呢?
【奶,你認識這裡的字嗎?】
出于對千年之前的傳奇修士的信任與敬意,岑再思還是咨詢了一下随身老奶。
向來自信無邊的傳奇女修展前輩卻沉默了片刻,而後才遲疑道:【認識一些……但讀不懂。】
一些。
随身老奶認識的上古文字果然比岑再思要多,但哪怕是她也看不懂那些文字所組成的内容。
【這種混亂的表達,若不是懸珠主人故意為之,你們大概就是搞到真的了。】
随身老奶唏噓。
【什麼?】
【這塊石壁上所寫的恐怕真是飛升之秘,被天道給屏蔽了。】
随身老奶輕輕吐出口氣。
【天道就是這樣。沒飛升的怎麼都不知道飛升後的世界,飛升了的就再也回不到此間告知。哪怕留下痕迹,隻要關于飛升,便會遭天道掩蓋。】
岑再思聽得肅然起敬。
這竟然是個真貨,懸珠秘境裡真藏着飛升之秘,不是被吹噓出來的!
她越發專注地凝神去看那些歪七扭八的上古文字,但看不懂便是看不懂,唯一稍有印象的那幾個字也仍然是段不成章的呓語。
可惜,這麼多年來進入秘境的前輩們早已一一嘗試過,發現即使離開的懸珠秘境,這些石壁上的上古文字既不能被複寫,也無法被包括藍玉鱗在内的所有留影石、傳影陣法所記錄。
岑再思站定原地,仰頭看了許久,沒能得出什麼有效發現。她隻能先勉力記下大半,記得滿識海都是些方方塊塊、長短短長和跳舞小人,頗有些頭暈的感覺。
飛升之秘,果真玄奧,不是她如今一個小小築基大圓滿所能窺伺的東西。
先行記下,等日後修到更高境界,說不定便有了新的參悟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