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女紅?!"
沈硯手一抖,針尖紮進了指尖。他擡頭看着門口目瞪口呆的妻子,無奈道:"......略懂。"
薛小滿沖進來,抓起他修補的地方查看——針腳細密整齊,比她繡的強了百倍不止。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她氣得直跺腳,"還天天戴着我那些醜東西出門!"
沈硯收起針線,輕聲道:"因為......是娘子繡的。"
薛小滿愣住了。
燭光映在沈硯的側臉上,給他平日清冷的面容添了幾分溫柔。
"......傻子。"
她嘟囔着,耳朵卻悄悄紅了。
薛小滿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她的夫君沈硯,每晚都在偷偷練習女紅。
事情要從三天前的深夜說起。那晚她起夜時,發現書房亮着燈。透過窗紙,她看見沈硯正對着燭光穿針引線,神情專注得仿佛在批閱奏章。
"好你個沈硯!"薛小滿蹲在窗根下咬牙切齒,"白天裝得一本正經,晚上偷偷用功!"
她本想當場戳穿他,轉念一想,又蹑手蹑腳地溜回了卧房。
第二天用早膳時,薛小滿故意問:"夫君昨夜睡得可好?"
沈硯面不改色:"尚可。"
"沒熬夜?"
"不曾。"
薛小滿眯起眼睛,往他碗裡夾了塊腌黃瓜——沈硯最讨厭的食物。
"娘子今日格外體貼。"沈硯從容地吃掉了黃瓜。
薛小滿:"......"
這男人,道行太深!
為了報複沈硯的"欺騙",薛小滿決定給他繡個"特别"的荷包。
她翻出最鮮豔的桃紅色綢布,穿上金線,開始大展身手。
"小姐,您這繡的是......"春桃欲言又止。
"鴛鴦啊!"薛小滿理直氣壯地指着布上兩隻肥碩的"水鳥"。
春桃看着那兩隻像得了浮腫病的鴨子,委婉道:"要不......改繡朵花?"
"不行!"薛小滿惡狠狠地下針,"我就要讓全京城都知道,沈編修戴着夫人親手繡的鴛鴦荷包!"
三天後,荷包完工了。薛小滿特意在底部留了個小洞,然後得意洋洋地送給沈硯。
"夫君,送你個新荷包!"
沈硯接過那個色彩豔麗的荷包,沉默了一瞬:"......鴛鴦?"
"對啊!"薛小滿眨眨眼,"喜歡嗎?"
沈硯鄭重地系在腰間:"多謝娘子。"
薛小滿憋笑憋得肚子疼——等着吧,明天上朝時你的銀子就會漏一路!
次日清晨,沈硯前腳剛出門,薛小滿後腳就悄悄跟了上去。
她躲在翰林院外的茶樓裡,透過窗戶看得一清二楚——沈硯每走幾步,就有一枚銅錢從荷包裡掉出來。
"哈哈哈......"薛小滿捂着嘴笑得直抖。
更絕的是,沈硯似乎渾然不覺,依舊邁着端正的步子往前走。他身後跟着一群早起的商販,個個彎腰撿錢撿得不亦樂乎。
"沈大人今兒個是散财童子啊?"賣糖人的老王笑呵呵地問。
沈硯回頭,看了看地上閃閃發亮的銅錢,又摸了摸荷包,恍然大悟:"原來是荷包破了。"
他說着,竟解下荷包,把剩下的銅錢全倒了出來:"諸位辛苦,這些就當茶水錢。"
圍觀群衆歡呼雀躍。
薛小滿在茶樓裡看得目瞪口呆——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傍晚,薛小滿正在院子裡逗貓,沈硯回來了。
他手裡拿着那個桃紅色荷包,底部的小洞已經被細密地縫好了。
"娘子,"沈硯把荷包遞給她,"能幫為夫補點東西嗎?"
薛小滿心虛地接過荷包,發現裡面塞着一張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工整地寫着:
"《繡譜·密針法》:修補破洞需用回針,線要拉緊......"
下面還附了詳細的圖解。
薛小滿擡頭,對上沈硯含笑的眼眸。
"為夫愚鈍,"他輕聲道,"還請娘子指教。"
薛小滿的臉"騰"地紅了。
原來......他都知道!
夜深人靜,薛小滿破天荒地主動鑽進了書房。
"教我。"她把繡繃往沈硯面前一放。
沈硯放下手中的書,挑了挑眉:"娘子想學什麼?"
"就、就那個密針法......"薛小滿聲音越來越小。
燭光下,沈硯的手覆上她的,帶着她穿針引線。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際,帶着淡淡的墨香。
"這裡要回針......"
"線不能太松......"
薛小滿的手抖得像篩糠,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
"專心。"沈硯低聲道。
薛小滿惱羞成怒:"你、你靠這麼近我怎麼專心!"
沈硯低笑一聲,忽然在她耳邊輕聲道:"那日為夫看見娘子蹲在翰林院外的茶樓裡......"
薛小滿手一抖,針尖紮進了手指。
"嘶——沈硯!"
"嗯?"
"你......"薛小滿氣得眼圈都紅了,"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沈硯握住她滲血的手指,輕輕含入口中。
薛小滿呆若木雞。
"甜的。"沈硯松開她的手指,眼中滿是笑意,"像娘子的桂花糕。"
薛小滿:"......"
完了,這男人......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