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師兄,你打算怎麼審我,我說了,蕭行枞不是我殺,你們還想怎樣?不會就是屈打成招麼……手段也太卑劣了罷。”雲秀昭語氣中已透露着愠怒。
他将如何逃脫牢獄的方法,想了百遍。唯一的能破局的,隻有依靠左從雁給的長命鎖。
他自己對自己下不了手,激怒别人動手倒是不錯的法子。
可照無垠派慣用冤枉人的伎倆,還未曾激怒他們,自己便會被自己給氣死了。
來審他的人以沉默相對。
沉浸于黑暗中,雲秀昭似乎也能感受到審視。
莫名的,自尊心不允許他自己以囚犯的姿态被人訓話,想要直起身,沒想到玄鐵太重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想換個姿勢,不知怎的又一下壓到那人的手,雲秀昭心頭一緊,吓得一個往後縮回。
碰到無垠派的人都是一種晦氣好嘛。
就在此時,那人終于開口:“你若不認賬,便會施以鞭刑,以儆效尤。放心,不會讓你輕易的死,我會救你,直到你開口。”
雲秀昭咬牙切齒,多日以來火氣,在這一刻爆發,咒罵無垠派上上下下虛僞無比,提到某個長老,以及他門下的某個親傳弟子,裡裡外外貶低他們形如畜牲。
不配當人。
當然,最不配做人的,當屬無垠派的頭目,狗屁的乙玄劍尊。
雲秀昭哼笑一聲,不忘連帶他一起罵:“不就是罵了句乙玄那個老不死的一句話嗎,至于那麼記仇?”
那人安靜地聽着他說了一堆,聽見雲秀昭罵乙玄,從其中挑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來審他:“你罵了一句他什麼話。”
雲秀昭覺得這人是在詐他的話。
摸清楚無垠派上上下下的爛德行,最喜歡邀功請賞。
這人肯定也不例外。
“你告訴我,我替你做主。”那人見他遲疑了,于是換了一種問詢的方式。
夾雜着一絲戲谑般的笑意。
雲秀昭狐疑的啞眼半刻,睜大眼睛,雖看不見,但卻想努力的看清此時對方的神情。
心想這人怎麼說話奇奇怪怪的,莫非是這位弟子是個異類,覺得他很冤枉,産生想恻隐之心憐憫他?
“你有那麼好心?”雲秀昭不相信這人真心想幫他。
他以為此人就是诓騙他。
那人離他更近了,想要向他驗證自己的真心。
雲秀昭急忙退後,不願意和他拉拉扯扯。
忘記鍊子被攥在對方的手中,一拉扯雲秀昭快跌到那人的懷抱裡。雲秀昭頓感不妙,準備挑釁他幾句,讓這人知難而退:“你那麼好心的話,倒不如告訴我外面的發生了什麼。”
“好啊。”
那人幹脆利落的叙述出蕭行枞被人一片片分屍的慘狀,頭被人砍開了花,用一種特殊的法術保留肉身暫時不随他體内的靈氣消散。
詳盡到仿佛能聞見血腥味。
那人又道:“有弟子路過,被殘留的屍骨絆倒才發現有人遇害。掌門與門派中的其他到場确認他的身份,屍骨上保留的法術才破解。”
他問雲秀昭看法:“一切都好巧,對不對?”
雲秀昭對蕭行枞印象不好,是個奸詐狡猾,唯利是圖的人,縱然蕭行枞算計了他,雖然該死,卻也不至于死得那麼慘烈。
但該說不說,雲秀昭湧起名為大仇得報的快感。
他不傻,面對挖坑給他跳的問題,也沒說巧,也沒說不巧。他目前是無垠派看中的嫌疑犯,多說多錯,倒不如閉嘴。
那人見雲秀昭并不回答他,也沉思了一會兒,就在雲秀昭以為此人對他失去審問的興趣時,這人反而放輕聲音,有不依不饒的意思在其中。
“他死得其所對不對?”
雲秀昭不解他為什麼那麼問。
突然,那人扣着了他的後頸,親昵得不成樣子道。
“我就知道,他死了,你一定會高興。”
這句話怎麼聽怎麼都有歧義。
但結合這人的舉動,雲秀昭反而有些拿不住他的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