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勢必不肯屈服。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左從雁傷成得血流成河,嘴還挺硬,不見他有絲毫猶豫一口拒絕。
村長腐朽的喉嚨,發出破損的“嗬嗬”聲,靜靜走到卓白身邊,狀似安撫卓白。
不出一刻,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接二兩三的出現穿着獨屬于無垠派弟子服飾的弟子。
他們一出現,雲秀昭聽見自己不自覺地倒抽一口氣。
隻見他們被帶出來,無一不是腦袋向下,被一股留着濃血漿的東西纏繞着四肢,捆得太緊,四肢腫脹,如膿包軟塌塌的好像随呼吸而動,保不準随時會爆開。
腥臭味沖天,雲秀昭隐隐作嘔,瞥見他們,面部表情牙呲欲裂,雲秀昭實在是忍得辛苦。
卓白擱這練習十八般酷刑呢。
他們的身軀還不能算作修士,哪裡能經曆長時間倒吊。
臉部充血發紫,看得雲秀昭心髒一縮,幻想自己落到卓白手中,不得也變成這幅樣子。
雲秀昭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成不成,千萬不能暴露啊。
而且卓白敢威脅雲秀昭,說明他有的是手段。
跑嗎?左從雁都受傷了。
自己一旦用靈力,隻會暴露得更快。況且也不能不管被倒挂的弟子們。
師玉引說過尋找到秘境會告知他,還不如努力撐到她主動聯系他,再讓她想想辦法。
“師兄嗚嗚救我們!”
他們被懸挂多時,嗓音逐漸沙啞,面部充血更顯猙獰模樣,一聲聲的哀嚎,配上四下血腥的氣息,一股死亡凄涼的冷意飄來。
聽起來哀恸又炸耳,震得雲秀昭心神不甯。
左從雁剛喚出來的劍隻能支撐他的身形,一見諸多師弟師妹被懸挂無助的模樣,提劍想救他們,奈何傷勢不允許,沒走兩三步,在中途停下。
他沉思片刻,内心無比掙紮,一面不想跟随他而來的師弟師妹們受此等苦楚,一面又死死的咬住牙關,不肯告訴卓白想要知道的信息。
“說吧,大師兄。你再不做出抉擇,區區這幾條賤命,興許還未等你作答,他們便已命喪黃泉。”卓白抽出他的劍,比劃着離他最近弟子的脖子。
他要跟左從雁談條件。
“大師兄,我忍你很久了。昨日給你多少個時辰思考,想必答案,你已心知肚明。那我們也不必多費口舌,我就直說罷。”
“除去你,我和小師妹,随行而來一共有二十又一人。其中三人修為薄弱,未曾放你出來時,他們已經奄奄一息。”
“其餘十幾人上人撐下一口氣,他們都在等你的營救,”卓白歎了口氣,語氣十分帶有規勸味道。
“也不能怪我太心狠,作為弟子的總要為長老分憂解難。倒是你左從雁,身為無垠派首席大弟子,你要輔助我一緻對外,怎麼像個硬骨頭,怎麼都不肯告訴我雲秀昭在哪裡?”
卓白心意已決,不等旁人說什麼,竟然擡着把小刀,狠狠的刺向旁邊那位弟子。
那位弟子四肢掙紮,劇烈的疼痛下,被纏繞的四肢扭動不已,竟比剛才腫脹的程度還要腫脹。
仿佛像一個充滿氣的血泡,稍微又鋒利的劍一劃,他的四肢徹底癟下去,隻剩空空皮囊。
隻剩下震耳欲聾的慘叫。
左從雁思來想去,隻說出一句話:“你放他們走吧,我留下,随你怎樣處置。”
卓白果斷否決:“晚了,大師兄,先前我好好說話你不聽,如今你追悔莫及,我不想給你這個機會了。”
雲秀昭所有的話語全扼在喉嚨間。
相處三年,卓白無數次針對他,他從未發現過卓白有如此恨他,不惜以他人的性命為要挾,隻為逼左從雁說出他的行蹤。
雲秀昭的心顫了又顫。
說實話,他膽小怕事,害怕卓白用相同手段折磨他,可他本人就在場,明明暴露出自己就可以救因他無辜受罪的人。
但說出“我就是雲秀昭”短短幾個字,無論怎樣都難以開口。
隐藏在袖子下的雙手,抑制不住的顫抖。
村長眼尖,眼神倏地看向雲秀昭,親切的問:“你,被吓到了?”
步步逼近雲秀昭,他杵着的拐杖,好像是他強行被自己加上的道具,雲秀昭眼睛一睜一閉,村長與他的距離僅有半尺。
此等詭異的事情再三疊加,雲秀昭頭皮自上而下發麻,骨縫中滲出絲絲冰涼的氣息,左從雁順手拉他,雲秀昭才發覺掌心冷汗浸透。
指尖發涼得厲害。
卓白等待的目光凝結成最寒冷的冰淩,下一刻,故技重施,劍光閃爍,紮進另外一個弟子的肌膚中。
血水濺得雲秀昭滿臉都是。混雜着不知名其他液體,腥味中摻雜出一種過分的黏。
雲秀昭喉嚨幹澀,艱難地吞咽口水。
目光所及處左從雁傷痕累累。
再三猶豫。
要不……還是幹脆直接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