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的猶豫與糾結,明眼人望去,立馬能猜到,他定是知道有些内幕。
卓白沒想到他威脅的原本是左從雁,最先撼動的竟然是這位師妹。
這位師妹此前還為雲秀昭說過幾句好話。
卓白循循善誘道:“師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何指教?”
左從雁微微向雲秀昭搖頭。
他的舉動惹惱了卓白,惱怒左從雁真是不知趣,竟然還在從中作梗。
一腳毫不留情的踹左從雁的傷口處。
而左從雁全身好似沒有骨頭,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一招倒在雲秀昭腳下。
雲秀昭目瞪口呆。
怎、怎麼回事?
即便是左從雁再有心無力,再沒靈力,也不至于像一攤爛泥……
不等雲秀昭反應,下一道靈力劈頭蓋臉而來,癱在腳下的左從雁,又好似活了一般,為雲秀昭硬生生擋下卓白緻命一刀。
左從雁的左臂硬生生被斬斷了一截。
事發突然,雲秀昭大腦一瞬空白,來不及運轉,就被左從雁抱着在靈力的沖擊下在地上滾了一兩圈。
所有的傷害左從雁全擋住了。
“你沒事吧?”左從雁說完,鮮血不受控的溢出嘴角,宛如傾瀉,一眼看去殷紅染了大片白衣,觸目驚心。
“左師兄……你怎麼樣了啊。”雲秀昭聲音都顫抖起來,不敢相信在他心目中實力強悍的左從雁,會眨眼間變成一副活不成的模樣。
他擡住左從雁的下颚,試圖用手去拭幹淨,奈何左從雁奄奄一息,所有重量全靠雲秀昭支撐。
即便如此,他迷迷糊糊中,強撐些許意識叫雲秀昭快走。
雲秀昭重複給左從雁抹血,來不及抹去左從雁嘴角溢出來的血,他手臂的傷口又源源不斷的出來。
卓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壓制左從雁,不可思議的看自己的靈力,發現他居然築基了。
沒記錯的話左從雁比他的修為不知高多少倍,他一個才築基的人,能一腳踹天賦異禀的翻左從雁。
證明什麼!
證明他天賦異禀,别說拜和歸為師,即便是左從雁的師尊,恐怕也對他求之不得。
不過殘害同門弟子的事迹,放他們其中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傳到無垠派當中。
卓白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面上裝模作樣的表達善意,慢慢走到抱着左從雁的雲秀昭面前。
卓白有預感眼前的“師妹”應該知道他所想要的答案,他道:“師妹應該也知道雲秀昭在哪裡罷,左師兄不知擡舉,師妹應該比他還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雲秀昭不語。
卓白不肯放棄這次機會,向雲秀昭保證道:“你放心,隻要你告訴了我,逮住安州雲門餘孽的任務便算有你一份功勞,到時候我們一起領功,未拜入師門便能教衆長老刮目相看,前途必然光明一片。”
然而倒在雲秀昭懷中的左從雁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再三的捏了捏他的手指。
左從雁虛弱道:“你現在告訴他,他會不會信守承諾尚且未知,但你見證他害同門弟子,他定不會輕饒你。”
簡而言之,便說卓白得到答案卻不一定會信守承諾。
卓白鑽空子道:“我當然會說話算數,不禁如此,我也能留左從雁一命。”
他看得明明白白,這師妹的處害怕之外,仍有不知名的情緒。卓白雖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從何而來,其中蘊含何等貓膩,拿捏這樣的顧忌,他想要的答案便不會得不到。
雲秀昭感覺渾身血液倒流,兩邊難以抉擇,他張了張嘴,支支吾吾道。
“我是——”
“我在這裡。”
雲秀昭後半句的話率先被人搶答。
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他猛地一擡頭,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不遠處。
雲秀昭一下松了口氣。
師玉引禦劍而來,當然,頂着的是雲秀昭的臉而來。
她的出現,靜谧的四周刹那間出現喧嚣混亂。先前站在兩側的村民以最駭人的目光直視着她。
師玉引不甘示弱,兩三招砍斷被綁住弟子纏繞藤蔓,拈決蕩飛了周圍站在的密密麻麻的村民。
而他們落地,卻不似正常人一般重重墜地,而是好像突然之間變成紙片,揚在半空,紛紛揚揚的又落下。
這這都不是人啊!
雲秀昭瞪大了眼睛,來不及多想,腦海裡響起師玉引的傳音:“快,帶着左師兄過來,我找到秘境入口了!”
另一邊,卓白一見心心念念的“雲秀昭”來了,陰沉的臉露出欣喜萬分的神情,可見到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到,維持住一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冷着臉下令要所有人圍堵眼前這個“雲秀昭”。
才被打散的紙片人,抖抖身上的紙屑一般,彎彎曲曲的全部重新站了起來,重新聚攏到師玉引身邊。
她對上卓白的眼,猩紅的血氣盎然,不禁心頭倏地一緊。
很快她反應過來,再次打退湧上來的村民,趁着空隙,一隻手掌朝上,彈出血珠懸于空中,另一隻手以此為墨,寫了什麼雲秀昭看不懂,隻見她頓住那一刻,空氣震蕩,塵土沙石飛揚,跟随着一道道凝結空氣的陣符。
越聚越多的村民,密密麻麻的像螞蟻上樹,一隻踩着一隻,雲秀昭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強壓下恐懼,忍着雙腿顫抖,咬咬牙俯身彎腰将左從雁大部分的重要往自己身上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