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旁邊有大片空地，一群人排列組合拍照，蘇萦懷剛和這個拍完，另一個又喊上了。

“校草！來這邊！！”高三的同學喊他。

蘇萦懷過去跟他碰了個拳頭。

“蘇萦懷，來我們這！”高一的一群人招呼他。

蘇萦懷過去和他們拍了個大合照。

“你好，請問我能和你拍個合照嗎？”高二的一位不太熟悉的女同學小心翼翼地問他。

蘇萦懷微笑對着她的鏡頭比了個耶。

二十分鐘過去，蘇萦懷像個吉祥物一樣周轉在人群之間，明明他隻是單純想回來拿個畢業證而已。

蘇萦懷在這拍半天，才想起好像還沒跟周嘉甯拍。他轉過頭，發現周嘉甯正在和一個齊肩短發的可愛女生合照，手搭在對方的肩膀，看起來很熟稔。

要不還是算了，三年來他們拍過不少合照，高考前學校也組織了班級照，周嘉甯那時站在他的身邊，不缺這一張。

蘇萦懷收回視線，身邊剛一起拍完照的同學問他：“校草，一會的聚餐你去嗎？”

“什麼聚餐？”他怎麼不知道？

“你沒看班級群吧，馮瑤組織了班級聚餐，說是高中畢業紀念，好多人都去。看他們讨論，估計要一直玩到淩晨。”

蘇萦懷這才翻出班級群看了眼，他點到首條消息，一點點地往下拉，看到周嘉甯說會去的時候停住了。

同學看看蘇萦懷，又看看他的手機，重新問一遍：“去不去？”

“沒想好，晚點再說。”

“好吧，诶，有人來找你，我先走了。”

宋遠從辦公室出來，大步流星走到蘇萦懷面前，蘇萦懷微微擡起頭，等他開口。

現在蘇萦懷和宋遠的關系比高一時好多了，偶爾會一起打打遊戲。周嘉甯有時候不許蘇萦懷跟他玩，有時又會主動叫他開黑，搞得蘇萦懷也不确定，周嘉甯到底還讨不讨厭他。

高二分班後宋遠選了理科，如他所願成為一名體育生。聽說他的體考成績很好，文化課也不差，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去到一所很好的體育大學。

宋遠今天穿了件寬松背心，露出結實的手臂肌肉線條，他看了蘇萦懷一會，朗聲問道：“蘇萦懷，你現在有空嗎？”

蘇萦懷以為宋遠和其他人一樣是來拍紀念照的，無所謂地答道：“有。”

宋遠垂首，揚起灑脫的笑：“那你可以跟我來一個地方嗎？”

蘇萦懷微怔。

不是拍照嗎？怎麼還要去别的地方。

他隐隐覺得不大對勁。

這時，周嘉甯拍完照，回到蘇萦懷旁邊，他見宋遠和蘇萦懷之間的氛圍怪怪的，不解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麼？神神秘秘的。”

蘇萦懷沒想明白，下意識回答：“沒什麼。”

周嘉甯的眼神狐疑地在兩人徘徊，他忽地想起正事：“對了，蘇萦懷，班級群裡的消息你看了嗎？”

蘇萦懷目光偏移：“看了。”

“你去嗎？”

人群的嘈雜此刻褪去，片刻後，蘇萦懷緩慢地眨了眨眼。

“……不去了，你去吧，玩得開心。”

周嘉甯沒多想：“那我先走了，你不去的話早點回去，路上小心，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雷雨。”

蘇萦懷：“嗯，你也是。”

他目送周嘉甯跑到一群同班同學那，興奮地加入他們的讨論當中。

宋遠被打斷沒生氣，隻默默地等蘇萦懷和周嘉甯說完。

“蘇萦懷。”

宋遠的聲音将蘇萦懷的思緒拉回，他回過神來，輕輕地啊了聲。

“可以嗎？”

可以什麼？

對了，宋遠剛才問可不可以跟他去一個地方。

蘇萦懷不想再待在這，一口答應了宋遠。

下一秒，宋遠牽起蘇萦懷的手，他身高腿長，帶着蘇萦懷一路小跑，從四樓下到一樓，然後繞進一個角落。

蘇萦懷被迫跟着宋遠的腳步，經過樓梯間時有一些雨飄過來，落在蘇萦懷的手上，冰冰涼涼，和掌心的溫度截然相反。

到達目的地，宋遠松開手，蘇萦懷微微喘氣。

這裡是個小小的陽台，正對操場，背後是蘇萦懷高一時的教室，那時課間很多同學會到這裡來聊天打鬧，放松心情。蘇萦懷也不例外，每當他心情不佳，或者上課累了，就喜歡來吹吹風。

可是宋遠帶他到這裡做什麼？

“你還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宋遠低頭，緊緊盯着蘇萦懷。

蘇萦懷被他看得不自在，假裝四處打量：“我知道，後面是我們的教室。”

“不。”宋遠唇角微勾，眼神溫柔，“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說話的地方。”

蘇萦懷一窒。

他蓦地對上宋遠的雙眼。

宋遠向前一步。蘇萦懷後退一步，背靠在牆上。宋遠又向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一拳。

“蘇萦懷，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