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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肯說實話麼!”
又一道靈鞭落下,結結實實地打在舒斂矜的後背上。靈鞭打碎了衣衫,留下一道道血痕。舒斂矜的臉色白了一瞬,額上的冷汗也滑了下來。
沈移山冷眼看着他身上數不清的血痕,道:“你已經受了一百八十九道靈鞭,沒有靈力護身,你的肉身很快就會被打爛。
“舒斂矜,别再做無謂的頑抗,老實交代,魔刀究竟從何而來!”
舒斂矜輕笑着,道:“說了你又不高興。你既然不信,何必要我反複重申呢。”
縱然手腳都被綁在刑架上,他仍是雲淡風輕,從容不迫。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沈移山又加重了靈鞭的力道。
舒斂矜承受着靈鞭的懲戒,也不說話,隻微微閉上眼睛,再次利用了同心結。
此時,一名弟子快步走入刑房:“沈長老,弟子有事禀告。”
沈移山轉過頭:“何事?”
弟子道:“周長老等人搜查門主……不,搜查罪人舒斂矜的住所,在牆上發現了一個暗格,還有……”
那弟子不由得看了眼受刑的舒斂矜。他看到他們向來高高在上的門主臉色蒼白,鞭刑讓他變得病弱,他承受的刑罰越重,就越是咬緊牙關,而他越是忍耐,唇瓣就更顯的殷紅如血。
弟子不禁看呆了。
此時,舒斂矜正暗中用邊浪涯的力量療傷,忽然間察覺到了什麼。他眼眸微動,緩慢地朝那弟子瞥去一眼。
那弟子被抓了個正着,立刻收回了目光。但他控制不住地回想方才見到的畫面,不由得微微失神。
沈移山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回答,便轉身看着傳話的弟子:“還有什麼?”
弟子如夢初醒,連忙低頭回答:“周長老發現那暗格中藏有絕獄業火。”
“……知道了。”沈移山意識到了什麼,遂盯着弟子,警告道:“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該看的别看!退下!”
弟子膽戰心驚,忙不疊地退下。
沈移山“哼”了一聲。
忽然,他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沈移山猛地回頭:“你笑什麼?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他瞪着舒斂矜。
舒斂矜笑得兩眼彎彎:“為何不能笑?我忽然記起一樁趣事,想來似乎還未告訴你。”
沈移山覺得可疑,便問:“什麼趣事?”
舒斂矜做出妥協的姿态:“實話告訴你吧,其實,南宮隐閉關的洞府,并非我殺死他的第一現場。”
沈移山一愣:“什麼?”
舒斂矜:“南宮隐閉關結束的當夜,也是門派大宴當晚,他來到蒼流園找我。”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你想知道他來找我做什麼嗎?”
沈移山盯着他:“他找你做什麼?”
“他來找我,”舒斂矜嘴角勾起:“偷情。”
“偷……”沈移山先是一怔,繼而暴怒:“舒斂矜,你怎麼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偷……這兩個字,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你看,你又不信。”舒斂矜慢悠悠道:“我便是在蒼流園的偏殿,一招刺穿了他的喉嚨。”
他嘴邊帶着惡意的笑:“知道他是怎麼中了鎖魂絲麼?那是我親口喂給他的。”
沈移山滿臉漲得通紅,惱怒地指着舒斂矜,張口便罵:“你、你這個浪蕩子!簡直不知廉恥!”
“我是不知廉恥,那你呢?”舒斂矜打量沈移山,又輕嗤一聲:“沈師叔,你這麼生氣,不會是在嫉妒南宮隐吧?”
“你、你胡說什麼……”沈移山嘴唇顫抖。
舒斂矜接着說:“沈師叔為何不承認。我十七歲那年在寒泉修煉,你躲在暗處偷看,我可都看見你了。”
沈移山表情驟然僵硬。
他腦海中浮現一個少年纖細的背影:少年身量纖細,身上隻有一件單衣。那少年走入寒泉之中,泠泠泉水澆在他身上,清瘦的身材若隐若現。
舒斂矜:“三番四次地偷看師侄沐浴,這樣的沈師叔就知道廉恥了?沈師叔,下回罵我之前,先罵罵你自己。”
沈移山的臉色紅了又青,半晌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又加重了刑罰。
靈鞭一次又一次地打下來,舒斂矜氣色更是蒼白幾分。
沈移山發狠道:“說,你接着說啊,嘴皮子功夫不是很厲害嗎,說啊!”
“哈、哈哈!”舒斂矜仰頭笑起來,聲音清亮又溫潤。
他仰着脖子急急喘幾口氣,幾滴細汗沿着脖頸滑落下來,喉結滾動間,脖頸的線條是肉眼可見的利落流暢。
他整個人都濕濕亮亮,輕柔的嗓音裡滿是蠱惑:“沈師叔,你很想摸我吧?”
沈移山僵在了原地。
舒斂矜笑着欣賞他的表情:“今天的沈師叔,可以不用做個正人君子。過來,我準許你碰我。”
沈移山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恐,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吓,連連後退。他甚至不敢看舒斂矜的臉,丢下靈鞭就跑了出去!
“……”
舒斂矜臉上的笑意消散了個幹淨。他輕蔑地看着沈移山慌不擇路的背影,嗤笑道:“呵,孬種。”
緊接着,他又平靜地望向了刑房的某一處。
“熱鬧看夠了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