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知道後,疑惑:“我怎麼不知道?”
他去問了他爺爺,結果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徐爺爺看了那個記者的報告,發現這記者采訪的就是自己。
徐林山:“你朋友要換這個?”
徐一凡說是,徐林山點頭:“讓他帶着三十三個銅錢,到祠堂來。”
現在他們就在去祠堂的路上。
“你進去吧。”徐一凡停在了祠堂門口,“我爺說我沒那根筋,不讓我進。”
時舟點頭,沒多問,推開門進去。
祠堂内燭火四繞,隻擺着幾個無名牌位,徐林山站裡頭,看見時舟來了,隻招招手。
時舟上前把三十三個銅錢獻上,銅錢被串成串兒,質感沉重,碰不出一點響。
“你要給誰求?”徐林山問。
給自己求的話,用自己的東西換,隻稱得上拆東牆補西牆,不損不虧;要是給别人求的話,那就說不好了。
徐林山微擡眼看時舟。
時舟:“給别人。”
徐林山:“不考慮代價?”
時舟輕笑:“不考慮。”
除了許願,他也不能做什麼了。
真的有用也好,自我感動也罷,總得做些什麼。
徐林山見怪不怪,沒有因為時舟的話有什麼反應,隻是說:“跪下吧,要心誠。”
時舟依言跪下,阖眼祈願。幾息後便睜開了眼,讓人疑心他是不是隻敷衍了一下。
“可以了。”他說。
徐林山遞過來一條紅繩,上面墜着一顆金屬樣式的圓片,其上刻着看不懂的文字。
“你戴着,不斷不能取下來。”
時舟接過。
他見徐林山沒有其他要交代的了,微微躬身點頭緻意,便走出了門。在他踏出門扉的刹那,祠堂内燭火倏忽顫了下。
門外傳來徐一凡的聲音:“你許的什麼願望啊?”
“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這麼樸素?我還以為你要悶聲憋個大的,才讓我帶你來找爺爺。”
“這個願望很大了。”
徐一凡:“也是。”
時舟沒再答話,兩人走遠。
徐林山站在祠堂中,低低歎氣。
新的法律條文下來之前,徐林山接待過不少心有所求的,管制嚴格後,徐林山就退隐了,也落得清淨,沒想到還會有人從很早之前的報道中察覺到細枝末節,還敢來求。
徐林山本以為時舟就是意思一下,求個事業有成人生美滿,可臨走時的燭火晃動又不是個好兆頭。
願望成真的輕羽,放在價值衡量的天平上,重得過另一端的萬頃代價嗎?
重得過。
時舟心想。他把紅繩繞在手上,金屬圓片反射出混沌的白光,徐一凡看見了,問:“這啥?我爺給的?”
“嗯。”
“真的靈嗎?”
“心誠則靈。”
徐一凡之前隻覺得自己爺爺神戳戳,現在發現時舟也不遑多讓。
大門外,江入年在等時舟,見他出來了,問:“你換了什麼?”
時舟擺擺手,紅繩在白皙的皮膚上很刺眼:“這個。”
江入年:“喜歡這個?家裡還有點材料。”
他說的是時舟第一次去那套房子看見的隔間,裡頭挂着鍊條皮革什麼的。後面時舟搬過去,也沒見江入年去倒騰這些,他還以為都清空了。
“那你回去給我做一條。”
“兩條,我們一人一條。”
兩人像往常那樣閑聊,似乎江老爺子的事情對江入年沒什麼影響。
時舟:“明天就回去?”
江入年:“我來訂票。”
其他人也是明天走,徐一凡等開學再離開,最後一天,幾人也沒鬧騰,老老實實滾蛋,還順了徐爺爺幾個壓歲紅包。
徐林山将一個紅包放在時舟手心時,對他說:“他人之事勿遷令,莫強求。”
徐一凡不解:“爺你說啥呢?”
徐林山給了徐一凡後腦一巴掌。
時舟接過紅包,也沒應徐林山那句話:“謝謝爺爺。”
可接過手,時舟發現重量不對,他打開一看,裡面串着一串銅錢,環繩相接,正好九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