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一走，沈雲便松了一口氣。看來她賭對了，001口中的十一大人現在忙的不可開交，系統部人手不夠，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抓第二個系統，她也算是坑了001一回。

她與001在腦海裡談判那麼久，實際上也不過過去了一分鐘。在吃完墨臨淵遞來的一顆丹藥後，沈雲掙紮的起身。

“别動。”墨臨淵手臂收緊，聲音壓得極低，“你靈脈還沒……”

“放開。”

沈雲手肘向後一擊，正中魔尊肋下。這一下沒什麼力道，卻讓墨臨淵下意識松了勁。她趁機掙脫懷抱，踉跄地踩上冰涼的地面，眼前頓時一陣發黑。她強撐着不讓自己搖晃，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墨臨淵的手懸在半空，想扶又不敢碰。他手背上已經浮起一片紅痕，方才扶沈雲時被她拍開的。

這點疼痛對魔尊來說本不算什麼，可沈雲指尖傳來的抗拒溫度，卻像刀子般紮進心裡。

“師尊。”他喉結滾動，嗓音發澀，“有什麼需要，我……”

“你沒有要問的？”沈雲突然轉身，蒼白的臉上浮着不正常的紅暈，“關于系統，關于楚瑤，關于我。”她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幾乎含在唇齒間，“是誰？”

墨臨淵搖頭，窗外血月的光透過紗幔，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向前半步，靴尖幾乎碰到沈雲散落的衣角，又謹慎地停住。

“我隻要你活着。”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是沈雲也好，是什麼穿越者也罷，是嚴厲的師尊或是溫柔的楚瑤。”紅瞳中魔焰微顫，“我隻在意你是你。”

沈雲呼吸一滞，她沒想到墨臨淵早就看透了一切，卻選擇沉默。那些她以為深藏的秘密，原來在他眼裡不過是可以忽略的塵埃。這個認知讓她胸口發悶，像有什麼東西在啃噬心髒。

“油嘴滑舌。”她别過臉，強壓下喉間湧上的腥甜，“魔尊這些年倒是長進不少。”

墨臨淵想辯解，卻見沈雲已經踉跄着往門口走去。她走得極慢，單薄的中衣被冷汗浸透，貼在瘦削的背脊上。每走一步，袖口繡的銀梅就顫動一下，像雪地裡掙紮的活物。

眼看她要碰到門闩，膝蓋突然一軟。墨臨淵箭步上前，這次直接環住她的腰。沈雲的反應比方才更激烈，手刀劈向他頸側，被他偏頭躲過。

“放手！”

“不放。”墨臨淵聲音發狠，手臂卻不敢用力，虛虛圈着怕碰疼她，“你連站都站不穩，想去哪？”

沈雲不答，掌心凝聚起微弱的靈光。墨臨淵瞳孔驟縮，這種狀态下強行調動靈力，會損傷根基。他不得不松手，卻在後退時故意踩到她的衣擺。

刺啦

布料撕裂聲在寂靜的室内格外刺耳，沈雲低頭看着被扯破的衣角，再擡頭時眼中怒火幾乎化為實質：“墨、臨、淵！”

魔尊已經退到安全距離，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不是故意的。”見沈雲又要結印，他急忙補充，“師尊若執意要走，不如先看看窗外。”

沈雲狐疑地轉頭，透過雕花窗棂，看到魔宮上空密布的雷雲，是渡劫期的雷劫征兆。她現在的狀态，一道天雷就能劈得魂飛魄散。

“巧合？”她冷笑。

墨臨淵一臉無辜：“天地可鑒，我這幾日寸步不離地守着師尊，哪有時間布置這個？”他悄悄向前挪了半步，“不如等雷雲散了再……”

話音未落，沈雲已經掐訣召出本命劍。寒玉劍感應到主人虛弱，發出擔憂的嗡鳴。她毫不猶豫地踏上劍身，劍光吞吐不定，顯然連禦劍都勉強。

“師尊！”墨臨淵徹底慌了，直呼其名，“你這樣會……”

“多謝魔尊這幾月‘款待’。”沈雲打斷他，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現在，我要回昆侖派。”

這句話像一桶冰水澆在墨臨淵頭上，回昆侖？以她現在的狀态，怕是飛不出百裡就會從劍上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