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一旦沈雲回到昆侖派,那些老古董必定會将她嚴密保護起來,他再想見一面都難。
“不行。”魔尊聲音驟然陰沉,周身魔氣翻湧,“我不準。”
沈雲挑眉:“你憑什麼不準?”
墨臨淵語塞,是啊,他憑什麼?用昆侖派威脅?那隻會讓沈雲更厭惡他。強行囚禁?幻境中“沈雲”的下場還曆曆在目。他忽然發現,自己竟沒有任何籌碼留住她。
魔尊的氣勢肉眼可見地萎靡下來,他慢慢蹲下身,手指輕輕勾住沈雲被扯破的衣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莫名小了幾歲,仿佛又變回寒玉峰上那個追着師尊問劍招的少年。
“師尊。”他仰起臉,紅瞳蒙着水光,“你不要我了嗎?”
沈雲僵在原地,墨臨淵生得極好,此刻刻意示弱的模樣更是殺傷力驚人。長睫沾着未落的淚,鼻尖微紅,連抿起的唇珠都透着委屈。任誰看了都會心軟,何況是……
“我知道錯了。”墨臨淵乘勝追擊,手指順着衣角往上,虛虛握住她的手腕,“這幾日我乖乖配合師尊布局,沒有擅自行動,連楚瑤的系統都交給師尊處置。”他拇指摩挲她腕間淡青的血管,“師尊利用完就丢,是不是太狠心了?”
“胡說什麼!”沈雲耳根發熱,想抽手卻被他提前預判,力道不輕不重正好掙脫不開,“誰利用你了?”
“那師尊為何急着走?”墨臨淵得寸進尺地貼上她掌心,“是不是楚瑤一伏誅,師尊就要過河拆橋?”他故意把話說得暧昧,唇瓣若有似無地蹭過她手腕内側,“還是說……師尊怕留下來,會忍不住原諒我?”
沈雲被他鬧得心煩意亂,本就不穩的靈力更加紊亂。寒玉劍感應到主人狀态,“铮”的一聲落在地上。她下意識去撿,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
“小心!”
墨臨淵終于找到機會将人打橫抱起,這次沈雲沒力氣掙紮了,蒼白的唇上咬出一排血印。魔尊看得心疼,低頭想舔去那抹血色,卻在最後一刻克制住,隻用指腹輕輕擦過。
“留下養傷好不好?”他聲音低得近乎乞求,“等靈力恢複,我親自送師尊回昆侖。”見沈雲不語,又補充,“我發誓,絕不阻攔。”
沈雲閉了閉眼。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刻離開,可身體确實撐不住了。更重要的是,她悄悄瞥了眼墨臨淵通紅的眼眶。這人演技何時這麼好了?明明知道是裝的,卻還是……
“好。”
墨臨淵眼睛瞬間亮起來,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把沈雲放回榻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琉璃。轉身去取幹淨衣物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留下就好,至于回昆侖,魔尊紅瞳深處閃過一絲暗芒。他有的是辦法讓師尊“自願”留下來。
窗外雷雲無聲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沈雲靠在軟枕上,看着墨臨淵忙前忙後的背影,忽然開口:“墨臨淵。”
“嗯?”魔尊立刻回頭,手裡還拿着剛溫好的靈茶。
“你剛才。”她斟酌着詞句,“真的看見雷雲了?”
墨臨淵眨眨眼,一臉純良:“師尊說什麼?我方才隻顧着看師尊,沒注意窗外。”
沈雲:“......”
她早該知道,這孽徒滿嘴沒一句實話,外面的劫雲估計也是這厮見她狀态不好,使得障眼法,糊弄她,就為了将她留下。
可她遲早,是要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