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來後楊柳有兩天假期,許願的工作日程都安排在下午,所以就導緻了兩人昨天晚上格外放肆,一直折騰到淩晨才睡着。
這也間接釀成了一樁“慘禍。”
清晨,楊柳的手機接到了一個來自國外的視頻通話。
鈴聲響起時,楊柳正蜷在許願懷裡補覺。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的瞬間,許願迅速按了靜音,但視頻邀請的界面已經亮起,備注是“媽媽”。
他看了眼懷裡睡得臉頰泛紅的人,猶豫兩秒,手指滑向接聽鍵。
“寶貝生日快樂!”喬沐歡快的聲音炸響在靜谧的卧室,“我和你姥姥看到極光了!超級好看!還拍了很多照片,前幾天給你寄的鹿皮手賬本今天會到,哎你那邊怎麼這麼暗……”
鏡頭晃動間,喬沐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願出現在了屏幕裡。
他半撐起身子,鏡頭剛好掃到他裸露的胸膛和鎖骨上的紅痕。視頻那頭沉默了,兩秒後爆出尖叫,“你誰?!”
楊柳隐約聽見響動,迷迷糊糊往許願懷裡鑽了鑽,被子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頭。
他掀起眼皮,看着屏幕上的畫面,穿着沖鋒衣的女人舉着自拍杆,身後是翻湧的綠紫色極光,而楊柳此刻正衣衫不整地趴在他胸口。
“……許願,”喬沐整張臉湊近屏幕,聲音突然凝固,“怎麼是你?”
許願把手機拿遠些,輕輕将楊柳的被子拉好,“阿姨早。”
“小柳呢。”
“在睡。”
畫面突然天旋地轉,鏡頭裡出現姥姥興奮的臉,“小許啊?哎呀這眉毛這眼睛,比幾年前還精神!你們什麼時候……”
“媽!”喬沐搶回手機,皺着眉重新出現在畫面裡,“讓小柳醒了回電話。”
屏幕黑下去的瞬間,楊柳終于睜開眼,“誰啊……”
“快遞。”許願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機,“再睡會兒。”
——
三小時後,楊柳咬着吐司,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視線落到許願慢條斯理剝水煮蛋的手上,突然意識到這雙手今早幹過什麼好事。
“你為什麼不早說!”楊柳崩潰道。
許願把剝好的蛋放進她碗裡,蛋白光潔得晃眼,“你當時睡得流口水,不忍心叫醒。”
“你才流口水!”楊柳踢了他小腿一腳,卻被他用膝蓋夾住動彈不得,“我媽看到你……你那樣!”
“哪樣?”許願抿了口牛奶,睜眼說瞎話,“我穿了睡衣。”
“你!”楊柳抄起手邊的草莓醬就要砸,突然想起這瓶是許願特意從法國帶回來的,硬是忍住了,“你上半身根本沒穿!”
他哼了一聲,“誰睡覺還穿衣服。”
吐司“啪嗒”掉在果醬盤裡,濺起的草莓醬沾到他手腕上。楊柳盯着那抹刺眼的紅,突然想起早上他胸膛上的暧昧痕迹,耳尖騰地燒起來,“你故意的。”
許願抽了張紙巾擦手,慢條斯理道:“門口新換的密碼是你生日,書房第三個抽屜放着幾本房産證。”
她沒懂,眼神很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這人在炫耀什麼。
他擡眼,“我像沒準備的人?”
楊柳噎住。
吃完早餐,許願去收拾碗碟,楊柳則是去給喬沐回電話,她攥着手機在陽台上轉了三圈,終于按下回撥鍵。
鈴聲響到第二下就被接起,喬沐的聲音裹着挪威的風雪撲面而來,“小柳,你怎麼回事!”
“媽,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床上怎麼突然長出了個男人,還是解釋男人鎖骨上那個牙印?”
楊柳耳根瞬間燒紅,“姥姥呢?我要跟姥姥說話!”
“你姥姥在查黃曆呢,”喬沐冷笑,“說要看哪天宜嫁娶……别打岔!什麼時候開始的?”
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欄杆結冰的部分,楊柳瞥見客廳裡許願正淡定地敲電腦,高領毛衣完美遮住了所有罪證,“就……最近。”
“最近是多久?”
“一個月?”
“楊柳!”
“六個月!重逢後第二天!”她自暴自棄地蹲下來,“媽我二十三了又不是十七……”
“二十四,”喬沐皺眉,下意識糾正了她的年齡,楊柳忙道是是是,她也知道這事自己做的不對,所以對方再生氣她都是預料到了的。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姥姥中氣十足的聲音,“小許還愛吃紅燒肉不?等回國了我給他帶兩斤。”
楊柳差點把手機摔出去,“姥姥……”
“你媽開免提呢,”老太太理直氣壯,“當年他幫你趕跑小混混,我就說這小子值得……”
“姥姥!”
突然伸過來的手抽走了手機。楊柳擡頭,看見許願不知何時走到身邊,還順手把羊毛披肩裹在她肩上。
“姥姥,我是許願,”他語氣從容得像在開董事會,“等您回國,我和小柳一起去看您。”
楊柳跳起來搶手機,“你給我!”
許願仗着身高優勢将手機舉高,繼續道:“我們都很想您,您在那邊要注意身體。”
三言兩語把姥姥哄得喜笑顔開。
“媽,姥姥,”楊柳蹦了半天,終于搶回手機,“我們下次再聊。”
正要挂斷,喬沐突然提高音量,“等等!讓那小子單獨和我接電話!”
楊柳哽住,“您早上不是見過……”
“早上那是事故現場,”喬沐打斷她,說:“現在我要正式會晤。”
許願已經自覺伸出手。楊柳瞪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掌,突然想起今早他鎖骨上那道紅痕,也不知道在長輩面前暴露了多少,咬牙把手機拍在他掌心,“不許亂說話!
“阿姨好。”許願湊近鏡頭,“我是許願。”
喬沐在屏幕裡眯起眼,“小夥子身材不錯啊。”
楊柳剛要走遠,聽見這一句,立刻扭頭,“媽!!”
“但早上視頻時,”喬沐敲了敲鏡頭,“你們兩個衣服都不穿,像話嗎?”
楊柳聽了耳尖紅得滴血,“我穿了!”
“那他呢?”喬沐展示早上通話的截圖,把許願晨起時淩亂的黑發和赤裸胸膛怼滿屏幕,角落裡隐約可見半個趴在胸膛上的腦袋,“這像話嗎?啊?”
楊柳:“……”
她趴在房間門口偷聽,卻隻聽到斷斷續續的“挪威……見面……好好對她……”。許願全程“嗯”“好”“您放心”,最後忽然扭頭看她一眼,嘴角勾起,“當然,等您回來就準備。”
楊柳瞬間炸毛,“準備什麼?!”
許願挂斷電話,把冰涼的手機貼在她發燙的臉頰上,“準備紅燒肉。”
窗外又開始飄雪,楊柳卻覺得渾身發燙。
手機震動,收到母親的消息:“這小子比十七歲時順眼多了。”
她擡頭,看見許願正用她用過的杯子喝牛奶,喉結滾動,毛衣領口隐約露出她昨夜咬過的位置。
——
客廳裡,楊柳正盤腿坐在羊毛地毯上,盯着許願手裡那杯氤氲熱氣的紅茶。
“我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麼?”這是她第三次追問,指甲正無意識地摳着抱枕流蘇。
許願放下杯子,瓷底碰觸玻璃茶幾發出輕響。他忽然傾身逼近,領口随着動作滑開一線,露出鎖骨上未消的淡紅齒痕,嘴角上揚,“真想知道?”
楊柳盯着這道痕迹,冒出來的第一感想是,以後再也不上牙了,怎麼那麼難消。
她移開視線,同時往後縮了縮,“……你開條件吧。”
“今晚……”他指尖卷起她一縷發絲,“明天……?”
“……”
“許願!!!”
楊柳沖上來撓他,能感受到陣陣低笑聲在他胸腔裡震蕩,他笑得歪倒身子,“阿姨說,她們改簽了機票,下周三到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