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逾白補充一句:“他如此猶豫,顯然是在顧慮什麼。”
“出了内鬼,且其身份隻有可能是在江南任職的官員。”
匪寇平均半月出來活動一次,可言昭離到來後,匪寇再也沒了任何動靜,顯然是有人通風報信。
言昭離分析過江段的行為,她雖謹慎聰敏,可骨子裡的狂妄自大,傲然淩世是掩蓋不住的,得益于背後的人提提醒頗多,否則到不了今天的地步。
話說到此,言昭離和祁逾白的腦海裡同時浮現出一個身影。
“章太守。”
章太守無疑是聰明的,可前面發生的幾件事,試圖挑起言昭離和廣安王之間的矛盾,激發言昭離對廣安王的殺意,種種事件,都顯示出她的不正常。
“據傳,章太守是皇貴俞的遠方表親,要是有這層關系在的話,那就不排除皇貴俞就是江段身後最大的靠山。”
“要報複皇貴俞,就先從章太守開始。”言昭離可沒忘來江南這一路驚心動魄的刺殺。
江段弑殺成性,殘害百姓,皇貴俞縱容這樣的人,本性也不是個好的。
“打算怎麼做?”
“先除了皇貴俞的爪牙。”
祁逾白贊賞的點頭:“不錯。”目标明确,方向正确。
言昭離驚奇的瞥了一眼祁逾白,要命啊,怎麼感覺老闆最近誇獎她的次數變多了呢?
平常在工作上,都恨不得罵她十次,連交給他的文件夾封面顔色不正确,都能被挑刺。
“又吐槽我呢?”祁逾白像是有讀心術一樣,一眼看出言昭離的心中所想。
“沒有沒有。”言昭離連連搖頭,急忙給祁逾白倒了一杯茶,“我怎麼可能在心裡吐槽老闆呢?”
祁逾白面色平靜,淡淡品了一口茶,不知道是不是茶太燙手,他‘嘶’了一聲。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言昭離聽見。
言昭離心裡咯噔一下,完了,茶太燙,把老闆燙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逸了,她好像忘了,老闆隻喝八分燙的茶。
言昭離面上愧疚:“對不起,老闆,是不是茶太燙了。”
“不是,茶的水溫剛好,隻是……”
祁逾白沒再說話,食指輕輕動彈了一下。
言昭離順着他的視線撇過去,發現他的食指上有一個細長口子,還在冒着血珠。
言昭離忙喊翠鳴拿藥,她要給祁逾白包紮。
“這是怎麼回事?”
祁逾白身邊的金時開口:“大皇女,小郎這是下廚所緻。”
“下廚?!”
言昭離将腦海裡浮現的詞與祁逾白搭配,發現怎麼看都不搭。
老闆還會下廚呢?而且味道還不錯,言昭離甚是覺得,祁逾白做的飯,比宮裡的禦廚還好吃。
“是,無名這幾日送的飯菜,都是小郎親手做的,連大皇女鐘愛的那道蝦,都是小郎親手處理蝦皮,剔除蝦線,這些事情,小郎從來不要别人插手……”
祁逾白沉聲打斷:“不要再說了,金時,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言昭離面上一片感動,親自給祁逾白的手指上藥,在傷口出撒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藥膏,為了加快吸收,言昭離還輕輕吹了幾下,最後纏布。
明明隻是受傷了一個手指,可言昭離快把祁逾白整個手都快纏上了。
再慢點,祁小郎手上指上的傷都快要愈合了,再說,軍營中的人受的傷可比這遠遠嚴重許多。
旁邊的翠鳴在心裡默默吐槽。
可關心則亂的某人不會意識到,她隻是認為,祁逾白這麼矜貴的一個人,就應該什麼傷都不要受。
第二日,言昭離特地沒去軍營,在書房陪祁逾白一起作畫。
金時遞給祁逾白一封書信:“小郎,這是原小郎送過來的書信。”
原小郎是江南一個官員的妾室,在一次宴會上,見了祁逾白,追着他問如何讨得妻主的歡心。
祁逾白被他吵煩了,就随手給了他一個點。
那就是,想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
言昭離好奇的湊上來:“老闆,信上寫了什麼?”
祁逾白把信拿給她看:“沒寫什麼。”
都是一些無意識的社交話語,什麼上次小郎交給他抓住妻主的訣竅,現在他運用自如,妻主也對他越來越好。
他又用了一大段誇祁逾白的絕世容顔,勾人的手段……
最後,多謝小郎的傾囊相助,能否再告知一些?
祁逾白見言昭離看得認真,面色一變,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可能,言昭離不會因為這封信,自圓其說,解釋他下廚的事情。
那他做了這麼多,全是白費功夫,結果又回到了原處?
言昭離最近感覺自己的老闆态度怪怪的,有些殷勤過度,還為她做飯,傷了手。
現在看過這封信後,一切都有了解釋,老闆是為了圓宴會上出的主意,畢竟現在的言昭離和祁逾白,正是風口浪尖的人物。
一舉一動都能傳出去。
過不了幾日,祁小郎為大皇女下廚,還傷了手,把大皇女心疼的心髒都在抽搐的傳言會傳遍街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