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誰說的?”
“那日我見羅大娘子和母親聊得投緣,有些話也就傳開了。”
蔣安沅頓了頓,無奈地笑了笑:“她們怎麼湊一塊兒去了?不過,是她們,也就不奇怪了。”
“你還能笑得出來?她們這麼說你,你不生氣?”
“生氣有何用?”她歪了歪頭,笑意未減,“誰讓我把這國公府攪得雞犬不甯呢?”
蔣玉妍聽後也無奈地笑了。
時到傍晚,客盡賓散,廊下傳來陸九昭的聲音。
“别拉着我,我要再喝......”
接着便見他被錦洪攙扶着進了門。
蔣安沅急急起身去扶,誰知剛觸到他袖口,就被反握住手腕帶入懷中,擡眼一看,一雙清冽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哪裡像是真醉的人。
彩雲、月雲相視一笑,同錦洪識趣地退了出去。
“裝模作樣。”她輕捶他胸口,一臉嗔笑。
陸九昭低笑着将下颌抵在她肩頭,在她耳畔低語:“不裝醉,他們那群人哪肯放我?明明是給九淮辦的宴席,卻都來灌我的酒,什麼道理?”
“行了,坐下休息會兒!”
他聞言擡頭望着她,忽然屈指輕叩她眉心:“這裡的結,從兩日前打到現在了。”
蔣安沅下意識去撫眉頭,卻被他順勢捉住,緊緊握在手裡。
“我是你夫君,有什麼事是不能和我說的?”
蔣安沅輕歎了一聲:“倒也沒什麼,隻是有些悶。”
她把手抽了回來,坐到鏡台旁。
“今日玉妍同我說,玉芝小産了……都是肖珑給氣的。還有王煦然,看着挺老實的人,居然也在外養了個外室。”她氣憤地攥緊了拳頭,“男人就沒一個不偷腥的。”
陸九昭聞言不禁委屈,小聲嘟囔道:“娘子明鑒呐,我可是清清白白。”
蔣安沅擡眸瞥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笑了就好。娘子若還不解氣,我明日就去把他們給打一頓,替兩位妹妹出氣。”
“你别胡來。”蔣安沅連忙制止,随後輕聲道,“玉妍她素來有思量,既然她說能應付,想來應該出不了什麼事。隻是玉芝被慣壞了,處處争強好勝,隻怕要吃不少虧。”
“你放心!”陸九昭走到她身後,替她揉着太陽穴,“如今蔣家二房仕途走得不錯,不管是肖家還是王家,對着你那兩個妹妹都會掂量掂量,不會有什麼事的。倒是你,一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人都瘦了,要是嶽父知道了,我非得被扒層皮不可。”
“你胡說什麼呢,我爹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嗎?”
“嘿嘿,我說笑呢!”陸九昭低聲詢問,“娘子,上回不是說給我繡了條腰帶嗎,你還沒給我呢?”
“我倒是忘了,你等會兒,我這就去拿。”蔣安沅說完便起身拿了一條玄色腰帶來遞給他。
“娘子,你幫我系上試試!”
她沒多想,便環着他的腰身幫他系上,不經意間掠過硬實的腰肌,男人呼吸明顯一滞,而她卻并未察覺,仍專注地整理着腰帶,忽然天旋地轉,竟是被他橫抱了起來。
她輕捶着他的胸口:“你别鬧,腰帶還沒系好呢!”
“反正都要解開,何必麻煩!”說罷便他低頭銜住她欲再張口的唇珠,銅鏡裡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同歸羅帳。
荏苒之間,不覺又過了半月。
蔣安沅被叫到青竹院,踏入正堂,隻見二房的羅氏和三房的王氏早已在座,她一一見禮後方才坐下。
陳氏笑着說道:“你來得正好,正同你二嬸、三嬸商議老爺子千秋的事。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我們合計着讓你來籌辦。”
蔣安沅聞言面上雖無異色,但心裡卻别有一翻思量。
陸公因常年在外鎮守邊鏡,即使是過壽也是一切從簡,今年碰巧在京都,又是六十壽辰,壽宴之事當是國公府的大事,況且陸家三房的大娘子俱在,怎麼想這事也不該是她來做。
“母親,兒媳之前從未操辦過這種大宴,若是出了什麼岔子,隻怕教外人看了笑話。”
羅氏見狀,開口道:“侄媳呀,你也别犯難。往後你是要接過你婆母的擔子的,所以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這事兒雖不小,但我們知你素來勤謹伶俐,這壽宴交給你,我們都放心。”
素來寡言的王氏也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你婆母信得過你,才把這事兒交給你,你可别辜負了我們的一片苦心呐。”
“孩子,你兩位嬸嬸都極力推薦,我想着她們說的也有道理,你平日裡做事妥帖周到,是個讓人放心的。當然了,雖說是交由你來辦,但我們也斷不會當個甩手掌櫃,若有什麼需要,隻管跟我們開口就是。”陳氏笑看着蔣安沅,“你意下如何?”
她擡眼望掃了掃兩位嬸嬸,原來是在這等着她呢。
“既然婆母和二位嬸嬸都這麼說了,兒媳便盡力而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