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他悲天憫人地笑着,“你難道忘記了,是你要求我将你铐上的。”
是他,讓文醫生铐上的?
怎麼會?
他絕對不會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
宋煦陽隐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找不到違和之處,隻能茫然地盯着文醫生,期待他說出下文。
“看來你真的忘了。”
文醫生慈悲地搖搖頭,手好整以暇地在下方的肌膚上遊走,冷意侵蝕溫熱,令下方的宋煦陽感到折磨不已。
忘了?
宋煦陽眼神迷茫,就在他愣神之際,頭腦中好似被硬生生塞入了什麼東西。
哦,他記起來了。
确實是他請求文醫生将他用手铐铐起來的。
一個小時之前。
“文醫生……”
看着蒼白的病床,宋煦陽頭腦中瞬間想起了一個奇怪的畫面。
畫面中首先映入眼簾的,也是一張蒼白的床。
床上,則躺着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雙手難受地抓住潔白的床單,頭高高揚起,似乎是難受至極。
原來,是其頭頂上有一個無生命的器械,在他身上冰冷地遊走着,機械發出的震動聲,仿佛穿過記憶,徹響在宋煦陽耳邊。
接着,便是一陣無力的可憐嗚咽聲,似豔鬼掩面哭泣,又像水鬼低聲呼喚引誘替身。
宋煦陽難受地捂住耳朵,隻覺得那斷斷續續的聲音令他熟悉不已,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額間冒出冷哼,宋煦陽緊緊盯着前方潔白的床,看到了床邊的手铐。
“文醫生……”他唇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請你,将我铐起來吧。”
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像記憶中那個奇怪的人一樣,在床上嗚咽扭動,扭得像條瀕臨死亡的蛇。
“……好。”
聞言,文醫生輕輕點了點頭,他是個體貼的醫生,不會去詢問病人的原因。
記憶回歸。
在他躺在病床上,文醫生為他打了麻藥之後,他就被他铐起來了。
的确……是他自己要求的。
宋煦陽頭痛欲裂,依然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可他無法推翻自己的記憶,隻能妥協。
“文醫生……”宋煦陽不好意思地求道,“可不可以再麻煩你一下,幫我解開呢?”
“……不可以。”
“文醫生”的話,果斷直白,語氣雖輕,卻有一種不可更改的意味。
聽到他的回答,宋煦陽頭腦一震,紅唇微張,身子也小幅度顫抖起來。
“為……”
“你生病了。”
湊近,文醫生坐在白色的病床前,覆在他胸前的手,也滑到了他流着冷汗的額前。
冰冷的手掌觸在額頭之上,文醫生微微蹙眉,狀若關心道:“小羊,你發現了嗎,你的頭,很燙。”
旋即,手又一路滑下,摸到了宋煦陽的右臉,那裡很熱,卻很柔軟,大拇指忍不住在其上狠狠按了兩下。
“嗚……”
宋煦陽睜大了眼,感覺右臉有些痛,他艱難地半坐在床上,想逃避,卻已經達到了手铐的最大限度。
他不知道文醫生想幹什麼,可他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接下來,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小羊,在你心中,最好的人是誰?”
“文醫生”低垂下頭,唇觸在他耳邊,清冷蠱惑的聲音,鑽入他通紅的耳朵之中。
冰冷的面具邊緣,摩擦着他的耳朵,尖銳的材質,将他的耳朵蹭得生疼。
好似一把利刃,在宋煦陽稍不注意之時,便會活生生将他的耳朵給割下來。
他心中……最好的人?
心驟冷,宋煦陽感到十分危險。
這,一定會成為一個索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