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絞盡腦汁，也隻有一個可以勉強算得上正确的回答。

“是你……”忍住心底的不适，宋煦陽睜大了眼睛，語氣誠懇，“文醫生……在我心目中，最好的人是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宋煦陽有種奇怪的錯覺，那就是，同樣的話，他似乎很久以前已經說過了。

可是，他清楚地記得，他從未說過這種話。

文醫生雖然是他的醫生，他們兩人，卻隻是點頭之交，也沒有熟悉到這種地步。

什麼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可不會對别人說這麼黏黏糊糊的話。

明明，明明世界上最好的人是……

阿盡！

一個激動的聲音，不由控制在心底響起。

是的，不管如何，他的竹馬，才是那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個世界？

來不及多想，宋煦陽的思路很快被打斷。

“是我？”

文醫生唇角薄薄的弧度緩緩壓了下去，露在面具外的兩隻眼睛，冷淡，令人膽寒，透着一股寒潭的徹冷。

“真的嗎？”他繼續冷淡地問，似乎不太相信。

“是……”

宋煦陽想回答是真的，可是文醫生的表情實在是很奇怪，話到喉嚨，又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通常來說，被人誇獎，對方就算情緒再内斂，眼中也是會有一絲開心快樂之意的。

可文醫生卻迥然不同，他所有的正面情緒，仿佛被凍結住了，連最熱的岩漿也難以将此化開。

與之對視之時，宋煦陽的瞳孔都仿佛被凍住了，再也移不開。

“……不。”他唇角勾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文醫生……我剛剛說謊了。世界上……世界上最好的人，明明是我自己才對。”

他莫名不敢說竹馬的名字，反而偷梁換柱，換了概念。

說完之後，宋煦陽身子一松，他明顯感覺到，文醫生沒之前那麼有壓迫感了，明明他臉上的表情和之前沒有絲毫變化。

“我贊同。”

“小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許久，文醫生矜持地點點頭，手又朝下滑，勾住宋煦陽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擡頭。

這是一種狎昵的姿勢，處于下方的人，完全受制于他人。

被迫仰起頭，宋煦陽眼中泛着水光，隻能艱難地半眯着眼。

文醫生臉上戴的面具，從下方來看，并不嚴絲密合，反而存在些許空隙。

這就給了宋煦陽一種錯覺，那就是，隻要他再努力一些，就可以從縫隙中窺視到文醫生的長相。

這股想法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愈演愈烈，宋煦陽喉嚨微動，心中似小貓抓撓。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沒關系的，真的。

他就偷偷看一眼，文醫生，一定不會發現的。

于是，宋煦陽微微壓下文醫生勾住他下巴的手，在尋找一個絕佳的角度來偷窺。

差一點……還差一點……

就差一點。

就在宋煦陽的視線要從文醫生下巴處的面具縫隙中鑽進入之時，文醫生掐在他下巴上的手，忽然變緊。

白皙的肌膚，染上一□□人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