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再次醒來時,你盯着眼前的天花闆,看了很久才認出這裡是海軍總部的醫療室。
肌肉的酸痛和傷口的刺痛并未消退,但你能感覺到那些傷口已經被人精心包紮處理過了。
醫療室很安靜,靜到你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窗外落日西沉,昏黃的光溫柔地透過窗戶照拂在你身上。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身下的床溫暖且舒适,好像面對多弗朗明哥時的生死時刻不過隻是一場夢境。
你眨了眨眼,困倦再一次像潮水一般向你襲來,你的眼皮愈發沉重,不得不閉上眼睛休息。
半睡半醒中,你聽到有人打開了醫療室的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你感覺有人在靠近你,對方似乎站在床邊盯着你看了一會,然後擡起手想把手貼近你的臉頰,你睜不開眼,但能隐隐約約感受到對方掌心靠近時傳來的溫度。
那隻手還沒觸碰到你的臉頰時就停下了,似乎遲疑了一會,最後隻是輕輕地落在了你的額頭上。
你覺得自己應該沒有發燒,隻是困倦,你嘗試着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沒有成功,迷迷糊糊中你隻能嘟囔了一句好困,就再次睡了過去。
……
天已經黑透了,醫療室外的光透了進來,哒哒哒的腳步聲讓你再次從睡夢中醒來。
有人打開了醫療室的門,你聽到了鶴中将的聲音。
她走到你的床邊,看到你已經恢複意識時眼中染上幾絲欣慰和憂愁。
“傻孩子,感覺還好嗎。”
你把臉轉向她,靜默了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歎道:“鶴中将,我有點理解你對多弗朗明哥的評價了。”
你聽到鶴中将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臉色變得格外嚴肅,語氣也冷硬起來:“就算是七武海,也不代表就能夠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她低下頭摸了摸你的腦袋,她的手掌帶着在海軍曆練多年留下的繭,粗糙溫熱又格外讓人安心:“事情我已經大概了解了,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去處理的。”
你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鶴中将止住了你的話,她的目光變得柔和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用想那麼多。”
“幸好你沒什麼大礙……”你聽到鶴中将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隻是再次把目光轉向你。
“休息吧,傻丫頭。”
……
夜已深,醫療室外的燈光也消失了。
你緩緩睜開了眼睛,長時間的休息讓你的意識已然逐漸清明。你想努力撐起胳膊讓自己坐起身來,但移動久卧未動的身體仍然讓你覺得有些費力。
窗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你扭頭去看,一個高大的人影伫立在那裡,似乎已經在那裡等待了很久。
“青雉中将。”
你的身體還有些沉重,你想移動身子坐起來,卻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疼痛讓你下意識悶哼出聲。
“啊啦啦,小小姐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青雉中将的聲音聽起來慵懶低沉,走過來的速度卻很快,他幫你把枕頭豎起來墊在身後,讓你得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
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的身上,他居高臨下地站在你的床邊看着你,你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冷意。
你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了他口袋裡的一樣東西上——是你的備忘錄,它的邊邊角角有些蜷曲和折疊的痕迹,看上去是被水浸泡過又被人仔細吹幹撫平了。
青雉中将似乎察覺到了你的目光,他慢慢地把備忘錄從口袋裡掏出來拿在手上,帶着一絲肉眼可見的小心翼翼。
你想他是要把備忘錄還給你,下意識伸手去接,但他卻後退了一步,把拿着備忘錄的手背在了身後。
你撲了個空,擡起頭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