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中将沒有說話，他在你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低下頭開始翻看那本備忘錄。

紙張翻動的聲音在靜谧的黑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你覺得他可能也沒怎麼看進去，或者說已經看了很多遍，他翻頁的樣子有些漫不經心，神情卻又十分凝重。

你看着他把那本備忘錄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然後單手合上，手指輕輕摩挲着封面，他的目光從備忘錄上移開，靜靜地看向前方。

一時間，你們誰都沒有說話，靜谧的氣氛在你們中間悄無聲息地蔓延着。

“小小姐。”

你聽到他很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帶上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嚴肅。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他沒有看你，眼睛仍然直視着前方。半晌，他才輕輕呼了一口氣，轉過頭把目光落在你身上。

“不管什麼時候，”他停頓了一下

“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好嗎？”

他的語氣低沉輕柔，卻帶着你之前從未察覺過的威壓，你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有些不知所措，卻仍然迎着他的目光，你咬緊了嘴唇，大腦裡一片混亂。

長久的僵持後，你低下頭。

“抱歉，青雉中将。”

你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沉重的歎息

“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在那些時刻做出某種取舍，衡量利弊，你想，放棄掉什麼根本就是在所難免無法避免的事情。

無論如何，某些選擇已經是在重重規章制度之下最好最優最完美的解法了，盡管冒着會失去一些東西的風險。

但這是身為海軍身為下屬或者是身為其他什麼身份理應擔負的職責，不是嗎？

一時間，迷茫和困惑席卷了你，在傷痛的加持下，這些情緒似乎變得更加強烈。

“也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副官，青雉中将。”

你有些無力地喃喃道

“對不起，我滿足不了您的要求。”

“如果您對我不滿意，您可以向人事部申請更換……”

青雉中将突然抓住了你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寬，可以把你的手腕整個包裹其中，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你的話。手腕上的束縛和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壓讓你不得不被迫擡眼看向他。他個子太高，此時此刻隻能以一個屈膝半跪的姿勢蹲在你床邊。

“小小姐”

青雉中将看着你的眼睛，他的表情似乎在逼迫你咽下自己還未說出口的話

“你知道，我真的很讨厭那些贊頌海軍死去的歌。”

他收緊手上的力道，你的手腕動彈不得，但你卻并沒有感到絲毫疼痛。

他一點點靠近你，你覺得你們從未離得這麼近過，近到你們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吐息，你不得不微微後仰才能稍微拉開一點和他的距離。

“無論如何，我絕不希望它們有一天為你而鳴。”

他眼底情緒翻湧，溫柔地像春日的落英，又熱烈地像燃燒的火焰，其中還夾雜很多你看不懂也難以理解的東西。

“這不是命令。”

你聽見他低聲說。

“隻是，私人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