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嫡女歸來:弑君 > 第51章 鳳章禦批

第51章 鳳章禦批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夠了!”太後忽然擲筆,金鑲玉筆杆在案上滾出半弧冷光,“去年黃河決堤,你們在文華殿算赈銀算到天亮,算出個‘百姓應效死報國’的荒唐結論。陸昭虞帶着醫女在揚州搭三十六個粥棚,左手執《千金方》,右手握算籌,算出每碗粥該放十七粒粟米——你們這些讀聖賢書的,誰算得出人命的重量?”

殿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燕野鶴的玄色披風掠過門檻,帶來北疆特有的冷冽雪氣。他單膝跪地呈上密報時,陸昭虞看見他護心鏡上新添的刀痕——那是三日前雁門關之戰的印記。禦案上的《邊軍屯田圖》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她用朱砂标注的“苜蓿輪作區”,旁邊還壓着她親手縫制的醒神枕,狼齒扣在燭火下泛着幽光。

“臣附議太後所言。”樞密使李崇山掀開铠甲護肩,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箭疤,“末将在肅州中了匈奴的毒箭,是陸姑娘用狼毒草外敷、内服甘草湯,把末将從鬼門關拉回來。她能從箭毒裡辨出七味草藥,就能從戶部爛賬裡揪出七處貪墨。”

王廷珪的白胡子抖得如秋風中的蘆葦:“縱使她有經世之才,可女子抛頭露面已是失德,何況......”

“何況哀家也是女子?”太後忽然起身,鳳袍上的金線麒麟在燭火下張牙舞爪,“哀家十四歲随先帝出塞,親手斬下過匈奴左賢王的首級;二十歲協理後宮,把内務府的蛀蟲揪出十七個;如今垂簾聽政,這萬裡山河可曾在哀家手中短了半寸?你們口口聲聲‘女子不得幹政’,卻連漕運淤塞三年都治不了,還好意思談‘德’?”

陸昭虞解開狼齒藥囊,指尖觸到夾層裡的《米價歌》殘頁。昨夜她在醉仙居聽書,賣唱瞎子敲着漁鼓唱“淮安米貴如金箔,揚州倉滿鼠齧囤”,她便着謝柔用炭筆在帕子上記下各縣糧價。此刻展開紙張,朱砂批注在燭火下紅得像災民潰爛的傷口:“啟禀太後,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疏浚漕運。清江浦淤塞八十裡,江南米船困在瓜洲渡,而京畿百姓已開始吃觀音土。”

戶部尚書周邦彥驚得擡頭,眼鏡片在燈光下閃過慌亂:“以工代赈需征二十萬勞工,這......這要耗多少糧草?”

“每日三升粟米,十錢工費。”陸昭虞的算盤珠子撞出清脆聲響,“所需糧食可從揚州義倉調撥。據臣所知,揚州知府私吞赈災米三成,現存倉米足夠支撐三月工期。至于餘下缺口......”她指尖劃過紙上“江南米商”四字,“可令富戶捐糧抵稅,按《大明會典》,捐米千石者可免三年商稅——他們庫房裡的米,怕是比國庫的還陳。”

殿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王廷珪忽然劇烈咳嗽,手帕掩住嘴時,陸昭虞瞥見他袖口繡着的金線稻穗——那是江南米商行會的暗紋。太後忽然笑出聲,從案頭拿起陸昭虞去年所贈的養顔膏瓷瓶:“你瞧這金箔,當初你說‘女子容顔是底氣’,哀家如今才懂,這底氣不是胭脂水粉,是能把金箔揉碎了和入藥裡的心思。”

玉玺落下的悶響驚飛檐下白鴿。陸昭虞叩首時,額頭貼着金磚上的蟠龍紋,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狼齒——那是燕老将軍贈予陸家的信物,齒根刻着“忠勇”二字,此刻正與她腰間新賜的相印隔着層層錦緞,貼着心口發燙。

退朝時,燕野鶴在長廊盡頭等候,披風上的雪粒落在她朝服下擺。“聽說你要管漕運?”他壓低的聲音裡帶着北疆的風沙,“雁門關的弟兄們打賭,你多久能讓熱粥送到城牆下。”

“下月初一,第一批糧草必過居庸關。”陸昭虞摸向袖口暗袋,觸到《漕運十策》裡夾着的苦艾——那是她親自去高郵湖采的,莖稈上還沾着去年洪災的泥漿,“告訴他們,我在每袋糧食裡都摻了驅寒的紫蘇,就像當年給你們治凍瘡的方子。”

夕陽将兩人影子拉得老長,交疊在宮牆上的麒麟磚雕旁。陸昭虞望着燕野鶴腰間晃動的狼齒玉佩,忽然想起太後說的“治萬民之疾”——這朝堂從來不是隻靠朱筆禦批,更需如苦艾般紮根民間的溫熱。她掌心的狼齒與相印相觸,仿佛聽見揚州粥棚裡的喧鬧,看見北疆軍帳中跳動的燭火,那些被金殿龍涎香掩蓋的人間煙火,終将在她的算籌與銀針下,織成新的經緯。

“相爺留步!”小太監追來,捧着鎏金食盒氣喘籲籲,“太後娘娘說,這是您去年送的養顔膏新制,加了三倍珍珠粉,還說......”小太監紅了臉,“還說女子當宰相,更要容光煥發,免得那些老臣說您‘面有菜色’。”

陸昭虞打開食盒,甜膩的玫瑰香混着金箔暖香撲面而來。盒底壓着太後的手書:“朝堂如爐,望卿作火中青蓮。”她指尖撫過“青蓮”二字,忽然輕笑——原來這至高皇權下,藏着的是與她在慈恩寺初見時,同樣溫熱的目光。

暮鼓聲聲裡,她與燕野鶴并肩走過金水橋。橋下冰面初融,倒映着漫天晚霞,像極了揚州藥棚裡熬着的琥珀色藥汁。陸昭虞摸了摸腰間狼齒,聽見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混着市井叫賣的喧嚣——這人間萬千疾痛,她終要如苦艾般,一株株拔除幹淨。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