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祖母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陸昭虞心急如焚,再也顧不得隐藏自己。她猛地推開門,沖了進去。
“你們這對惡毒的母女!”陸昭虞怒目圓睜,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柳氏和陸婉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臉色慘白。柳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惡狠狠地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陸昭虞被謝柔推到了到祖母身邊,抱住她孱弱的身軀,聲音顫抖地說:“祖母,您撐住,孫女一定救您。”然而,作為京中有名的大夫,她心裡清楚,這種慢性毒藥已在祖母體内發作到後期,無力回天了。
祖母氣息微弱,用顫抖的手握住陸昭虞,眼中滿是悲戚與不甘:“虞兒……是祖母沒用,沒能護好你……”
陸昭虞淚流滿面,緊緊握着祖母的手:“祖母,您别說話,您會沒事的。”她轉頭看向柳氏母女,一字一頓地說:“你們做的這些惡事,今日我都已聽到看到,我定不會放過你們。”
陸婉清吓得躲在柳氏身後,小聲抽泣着:“娘,怎麼辦……”
柳氏咬咬牙,強裝鎮定道:“你别以為你能把我們怎樣!在這江南,還由不得你撒野。你一個離家出走的不孝女,能掀起多大風浪。”
陸昭虞輕輕放下祖母,緩緩站起身來,眼神冰冷得如同臘月的寒冰:“你們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陸昭虞嗎?今日你們所做的一切,我會讓你們加倍奉還。”
柳氏冷笑一聲:“就憑你?”
陸昭虞沒有理會她的挑釁,而是迅速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喂給祖母吃下,希望能盡量延緩毒藥發作的速度,多争取一些時間。
她知道,此刻當務之急是先穩住祖母的病情,再想辦法懲治這對惡毒的母女。她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心中的悲痛與憤怒,開始思索對策。
柳燼歡帶着他的女兒離開,走到門欄,還沒有跨過去,回頭看了陸昭虞一眼虞,說:“到時候等你父親來的時候,你可别亂說話,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陸昭虞嘴唇微抿,沒有說話。
她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繼母下毒把祖母害死的。
陸昭虞是什麼時候覺得她的繼母是僞善的?
當所有人都回屋睡覺的時候,一個平凡的晚上。夜色如墨,萬籁俱寂,唯有繼母房中的燭火還在搖曳。陸昭虞輕手輕腳地路過,本想悄無聲息地回房,卻在不經意間,被屋内傳來的聲音定住了腳步。
“那個小丫頭,還不知道這些年她經曆的都是我們算計。”繼母的聲音尖銳又冷漠。
陸昭虞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屏住呼吸,緩緩靠近門邊,透過那半掩的門縫,往屋内瞧去。隻見繼母正坐在梳妝台前,手裡随意擺弄着她童年時最心愛的玩具,那是一隻已經有些褪色的布娃娃,曾經的她去哪兒都要帶着。
“哼,當初若不是為了錢,就憑陸昭虞的母親,那個女人,也想跟我鬥?當年要不是我略施手段,怎麼能取代她,順利嫁給你爸。”
陸昭虞瞪大了眼睛,心髒砰砰狂跳,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夜裡,柳燼歡的童年玩具竟成了繼母等人談論罪行的見證。她的手不自覺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因震驚而發出聲響,身體微微顫抖,滿心都是不可置信,隻能死死地盯着繼母手中的玩具,聽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從她們口中說出 。
她下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像是寒風中一片将落未落的枯葉,原本紅潤的色澤漸漸褪去,變得有些蒼白,嘴角向下耷拉,帶着無盡的委屈與哀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