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冷哼:“我甯願他想不起來。要是在忙的時候突然把自己弄進醫院,咱倆就可以直接起飛了。”
“他當初去療養院,是因為情況很嚴重?”
“都去那了,怎麼可能不嚴重。沒把自己弄死都算他命大。你這樣站着進去站着出來的,在那裡才是異類。”
林央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朝她勾勾,陳璃把杯子遞回她手裡。
她冷哼:“我得去警告一下那兩個家夥……好歹得把這個季度熬過去。”
陳璃不經意道:“完全體的劉總很可怕嗎?”
“對别人冷漠,對自己狠。現在是嚴肅,以前是陰郁。刻闆印象裡的連環殺人魔什麼樣他就什麼樣。”
“那洞察力也很強吧?”
林央想了想:“嗯。高敏感型人格。”
“那豈不是很容易發現我們之間的事?”
“沒事哒,發現了也不會覺得我們能謀權篡位。我在他的蠢貨白名單裡……嗯?等等。”
陳璃含着幾分笑看她。
“那,什麼時候能換成對戒?”
林央緩慢地眨眼,忽然伸腳在她小腿上不輕不重點了一下。
“沒心沒肺的家夥。你想的倒美。”
陳璃的行程定在下旬。
富春分公司和榮霆本部之間隻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和預期不同的是,這次不光是她一個人,還有林央。
兩人還在裝,在後座聊些保密程度不高的東西。車停在富春門口,陳璃先下一步給她開門。
林央今天拿出了百分百的魄力,一身深灰色風衣帥得陳璃移不開眼。
雖然富春内部能欣賞林總穿搭小巧思的人兩隻手就能數過來,但陳總本人倒是很受用。
陳璃問:“第二次來吧?”
林央點頭。
上次還是收購前的實地考察,算起來有整一年了。
那次她沒見到陳璃。她和劉景尋一對一聊了很久,把她一個人放在外面跟一群理科生交流技術問題。
……那次好像就見到孟勝宇了。他都不正眼看人,隔着實驗室的玻璃,戴個護目鏡拽得二五八萬。就差把“給你看我們機密文件,你看得懂嗎”寫在臉上了。
林央長歎:“果然還是當資本家爽啊。有人罩着我,日子真的很好過。”
“你并不是混飯吃的類型。”陳璃說,“協調的工作,你做的很好。如果沒有你,公司不會運轉得這麼順暢。”
林央撇嘴:“我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陳璃失笑:“大王願意偶爾一省吾身,已經勝過絕大多數人了。”
這次登門并沒有提前預告過。富春現在的掌事人是陳璃早先的副手,當年招進來就是專門管事的。人到門口了才告訴他,慌慌張張地坐電梯下來。
總部員工的face ID沒有錄入過。林央抽出一張富春的股東卡刷一樓的門禁玩,見門吧哒往兩邊打開,很有興緻地哼了一聲。
陳璃看他神态,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老方,怎麼了嗎?”
“沒什麼。陳總,你們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們也好準備。”
林央随口道:“有什麼好準備的?日子該怎樣過還是怎樣過,難不成為了陳璃專門給誰放一天假?”
方總轉頭盯着她看。陳璃說:“這是林總。”
林央雙手背在身後,對他略一點頭:“林央。上次見過吧?嚴格來說,收購富春的錢還是從我手底下出去的。”
方總扯扯嘴角:“是。敝姓方。”
林央眯起眼笑:“小方。最近工作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方總肉眼可見地磨了磨後槽牙,堆笑:“富春近一年來運行總體平穩——我們邊走邊說吧。”
富春的會客室倒是比榮霆的寬敞。
陳璃附在她耳邊說:“看起來比我走的時候還大方。”
“多了算自己的,少了有總部擔着。劉景尋當初不就是拿這個騙你去榮霆的嗎?”
陳璃低笑:“我在榮霆工作也很快樂,還有意外收獲。劉總當初的話都說到做到了,不算騙。”
林央白她一眼。
秘書給她們上茶。林央端起杯子放在鼻下嗅嗅,随即放下了。
“不好意思,我最近睡眠不好,可以給我一杯白開水嗎?”
陳璃動作也一頓。
“嫌這茶陳?”
“紅茶有什麼陳不陳。”林央說,“下血本了,我不敢喝。”
她向随行的員工招招手:“小李,你去找樓下管事的。要是沒在開會,問問去年第四季度的事情。”
“林總,怎麼個問法?”
“能怎麼問?我怎麼問你,你就怎麼問他們。”
方總面部肌肉抽搐一下。
從今早開始他右眼皮就狂跳。剛知道陳璃來了,還松了半口氣,哪知道這樣的好消息是因為樓下保安壓根不認識林央。
林央是誰?她可是榮霆年輕的活閻王!仗着家裡有錢,對内地位高,主打一個橫沖直撞。
劉景尋在整個H市商界以逼宮奪位聞名。她是他一拍即合的合作對象,對内最快的刮骨刀。
今時不同往日。要是能糊弄過去倒也罷了,糊弄不過去……
陳璃不再特意壓抑音量。她疑惑道:“這茶很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