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淩筝所知,衛子瑜一直很堅韌,尤其他母親纏綿病榻那幾年,他照顧病重的母親,堅韌不拔地求活。
對待衛靈珊,他也一直以堅毅示人,很多時候倒是成了衛靈珊的解語花。
面對寒山居士時,他聰敏上進,一直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寒山居士時常以他的才華為傲。
反而對着她,倒是嬌氣起來。
淩筝不知道的是,她無故冷漠衛子瑜這件事,是真的讓衛子瑜傷心了,衛子瑜性格本就執拗,又不通感情,無故被冷落,隻會鑽牛角尖從自己身上尋過錯。
牛角尖鑽多了,又排解不了,久而久之就積壓成了心疾。
說到底,還是在意,上心了。
“很難受嗎?”淩筝輕聲問衛子瑜。
迷糊間,衛子瑜感受到淩筝的溫柔,愈發得寸進尺,“難受。”
淩筝見衛子瑜一直喊難受,正焦急地欲喚方太醫,突然聽到衛子瑜低喃:“懷寰,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淩筝:“……”犯規了犯規了太犯規了昂!
衛子瑜這哀求的語氣,可憐的神情,不似撒嬌勝似撒嬌!
在繳械投降和倒戈卸甲之間,淩筝選擇了棄甲曳兵。
不就是喜歡衛子瑜嗎,大不了她暗戀就是了!
等她的新政徹底推行成功,就算身份被曝光,或許也就不是大事了。
如果這期間,衛子瑜有了喜歡的人,她會祝福他。
淩筝這段時間一直在自我攻略,就差最後的契機說服自己。
終于,今天她達成自欺欺人。
不過,她小看了自己的占有欲,現在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麼衛子瑜有了喜歡的人她會祝福他,要真到了那天,實操是強取豪奪,強扭的瓜她也要硬啃。
自我攻略成功的淩筝見床上的衛子瑜确實難受得緊,趕忙将方太醫喚進來。
方太醫探了衛子瑜的體溫,把過脈後,對淩筝說道:“麗妃難受是因為感染風寒時間太久,身體虛弱疲乏至極,且昨夜後來那副藥藥效過猛,他身體承受不住。”
“喂麗妃喝些米粥吧,這樣他胃裡會好受一些。”
“麗妃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需要趕緊把濕衣服換掉,身上最好再用熱水擦拭一遍。”
淩筝看着方太醫,“……”這些吩咐,除了熬粥,适合幹活的人似乎隻有她?
方太醫亦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讪讪地道:“辛苦皇上了。”擦身換衣服這種事情,他得避嫌,這畢竟是皇上明面上的麗妃,男“女”有别。
待方太醫退出内殿後,淩筝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哦不,照顧衛子瑜。
擦身。
換衣服。
該看的不該看的,反正她看了也不止一次了。
衛子瑜倒是乖巧得很,任由她擺布。
淩筝也不知道是臊的還是累的,不僅面紅耳赤,還出了一身汗。
看着床上沉睡的衛子瑜,淩筝無奈吩咐喜财,早朝延後半個時辰。
再吩咐招财,封鎖麗妃昨夜病重的消息。
尚不知衛靈珊和閑散人遊曆到了何處,若是知道麗妃病重,衛相和衛相夫人再進宮求見,不好糊弄過去。
确定衛子瑜退了燒,無大礙後,淩筝換了衣服急匆匆趕去上早朝。
作為勤勤懇懇的牛馬皇帝,淩筝很想給自己發一面錦旗,再附上一副對聯。
上聯:墨染三更批奏牍;下聯:心牽萬戶解民憂。
橫批:鞠躬盡瘁。
……
方太醫留在長陽宮,繼續照顧衛子瑜。
屋外的雪零星地飄落未停歇,直至臨近中午時,太陽終于掙破雲層,露出頭角,将光暈灑向大地。
衛子瑜悠悠轉醒。
昨夜似夢似醒間,衛子瑜覺得皇上似乎一直在身邊照顧他,所以睜開眼眸迷糊了半刻,待徹底清醒後,他趕忙環顧四周。
皇上呢?
室内空無一人。
眸中的希冀一點點碎掉,徹底被失落湮沒。衛子瑜緩緩坐起身,身體乏力得厲害,他險些跌回床上。
用手撐住床沿之際,衛子瑜察覺到腕間有異物硌着。
他舉起左手查看,發現自己的手腕間戴着一串瑩白的白玉手串,溫潤細膩的白玉瑩白若羊脂,顆顆圓潤飽滿。
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衛子瑜心中訝異,這手串是何時戴在他手腕上的?
隻能是昨夜,他昏睡之際。
難道,這手串是皇上送他的?
看來昨夜皇上的确一直都在。
思及此,衛子瑜的心情忍不住愉悅,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正在此時,寝室的門被推開,簾子被掀起,“你醒了?”
淩筝的聲音傳來。
衛子瑜擡眸,望向淩筝。
淩筝身後,是放晴的陽光,明媚得有些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