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實操是強取豪奪
待方太醫離開後,衛子瑜問淩筝,“皇上怎麼來了?”
淩筝冷哼一聲,未回答衛子瑜的問題。
她原本打算夜探長陽宮,卻又想到,衛子瑜生病,唯一适合照顧他的,竟隻有她自己!
于是,擺駕長陽宮。
“給皇上添麻煩了,”衛子瑜垂下眼眸說道:“子瑜無礙,皇上還是回吧。”
淩筝:“?”
“衛子瑜,你這是下逐客令嗎?”
衛子瑜見淩筝誤解,趕忙起身解釋,“子瑜沒有。”
被子滑落至腰際,被子下的人,衣衫整齊。
淩筝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說道:“福甯宮離長陽宮那麼遠,朕剛來你就讓朕走,天寒地凍的,你倒是不心疼朕。”
衛子瑜反駁:“子瑜沒有不心疼。”
他隻是不想勞累淩筝照顧他。
言罷,衛子瑜面上羞赧地染上紅暈,他本就發着燒,此刻頰邊霞色更甚。
突然,門外傳來金钊的聲音,“皇上,奴婢打來熱水了。”金钊非常适時地打破室内的尴尬。
淩筝不再言語,出去端熱水。
淩筝端來熱水後,衛子瑜堅決不同意被淩筝照(擦)顧(拭),淩筝拗不過他,隻得作罷,坐在一旁看着衛子瑜自己擦拭面頰,手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衛子瑜累及,亦或許是喝了藥的緣故,很快便沉睡過去。
因為遲遲未出汗,午夜,衛子瑜身上愈發滾燙起來,他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掙紮着踢被子。
躺在軟榻休憩的淩筝被衛子瑜的動靜擾醒,她趕忙起身,來到床邊查探衛子瑜的情況,發現衛子瑜額頭滾燙得厲害。
淩筝大聲對候在門外的喜财道:“喜财,趕緊去把方太醫叫來,就說麗妃發起了高熱。”
又吩咐金钊去打熱水。
方太醫趕來的時候,淩筝已經把衛子瑜面頰,前胸後背全部用熱水擦拭了一遍。
見淩筝面不改色地欲褪下衛子瑜的亵褲,方太醫趕忙出聲,“皇上,挽起褲腿擦拭腘窩就行。”倒也不是非得要脫褲子!
淩筝頓了頓,“哦”,輕應一聲,然後把衛子瑜的褲腿卷起來,擦拭他的腘窩。
的确是方太醫誤會了,此時淩筝憂心衛子瑜的病情,并沒有旖旎心思。
她可是端方女子!
方太醫改了藥方,吩咐金钊重新去煎藥。
很快,金钊端來新煎好的藥汁。
方太醫解釋:“這道藥方比之前的藥方藥力更猛,麗妃喝了可能會受不住,但是,持續高熱很是兇險,必須盡快把體溫降下去。”
“哎,”方太醫歎氣,“麗妃前些日子就染了風寒,今日一遭,使得風寒愈發加重,他體虛尚未調理好,所以病情才會變得這般兇險。”
若不是經過方太醫近些日子的調理,衛子瑜恐怕傍晚時就高燒不退,病情兇險了。
衛子瑜這些日子,夜深人靜時在書房開着窗戶吹涼風,沒事就在院子裡站着發呆,今日又往返慈甯宮賞梅,至少在雪地裡待了一兩個時辰,簡直就是作死套餐疊加。
淩筝看着滿面燒得通紅,嘴唇亦幹涸得發裂,卻半點不出汗,躺在床上幾欲昏迷不醒的人,歎氣道:“朕先喂他喝藥。”
方太醫預判了淩筝的打算,趕忙道:“臣和皇上一起喂麗妃喝藥。”
淩筝:“……”腦殘劇裡男主昏迷不醒,喂藥唯有嘴對嘴,難道不是嗎?
還真不是。
方太醫走到床邊,對淩筝道:“皇上把麗妃的後頸托高一些。”
隻見方太醫手法娴熟地捏住衛子瑜下颔,藥輕易地就灌進衛子瑜嘴裡,方太醫再輕撫弄衛子瑜的喉處,藥便吞了下去。
淩筝:“…………”
把淩筝的震驚看在眼裡,方太醫解釋:“再是神志不清,這藥都能喂進去。”
宮裡的宮奴灌藥,都是有手段的。
方太醫沒好意思說灌鸩酒亦是同理,這比拟不恰當。
淩筝:“……”果然,腦殘劇就是腦殘劇,隻為占便宜的劇情服務。
在方太醫的幫襯下,淩筝半點衛子瑜的便宜都沒占着。
衛子瑜喝了藥後,淩筝欲讓方太醫下去休息,但衛子瑜高熱未消,方太醫不放心,便隻退到殿外候着。
淩筝坐在床邊,看着床上睡得未知未覺的衛子瑜,忍不住歎氣,真是個折騰人的家夥。
臨天亮之際,衛子瑜身上終于開始發汗,他全身就像被水打濕過一般,裡衣濕漉漉地黏在身上,額頭上滿是汗水,頭發亦黏在面上。
可能是不舒服,衛子瑜開始掙紮着想要掀開身上的厚被子。
見衛子瑜掙紮,淩筝哪裡敢讓他掀開被子,情急之下,手腳并用地匐在衛子瑜身上,将他禁锢住。
似夢似醒間,衛子瑜呢喃出聲,“皇上。”
“懷寰,我難受。”
一滴淚順着衛子瑜眼角滑落。
即便在睡夢中,衛子瑜亦難受得緊,衛錦崐冷漠,母親離世,他孤苦無依,現今懷寰又厭棄他。
他虛弱無力,身上忽冷忽熱,胃裡灼熱疼痛得陣陣痙攣。
很難受。
衛子瑜眼角墜落的淚珠,正好撞進淩筝眼裡。
身下的人明明滿面是汗,可淩筝依舊能清晰地辨出那滴淚。
這滴淚砸得淩筝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