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真是急死了,他顯然喜歡你啊!”夏盛玫聽完姜複慈磕磕巴巴的叙述,石破天驚地下定了結論。
“啊?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表白!必須表白!”
“什麼玩意?八字還沒一撇表什麼白?當小醜嗎?”
“怎麼就小醜了?現在不表白将來有你後悔的。退一萬步說,他拒絕你也是他的眼光問題。我們姜姜長得這麼好看,他應該每天給你磕一個頭才對!”
“你……”
夏盛玫一拍桌子:“表白!我以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發誓!”
一看姜複慈還是那副糾結的死樣子,她正危襟坐。
“你看,剛剛最後一句,你說黎燦最後一句說‘還算有收獲’對不對,他說的收獲就是你看他比賽啊?喜歡的小女孩當他的觀衆給他加油,他心裡都要爽死了當然有收獲。還有他說的感謝奇迹,奇迹不也是你之前說來安慰他的話嗎?哎呀,像這種人我最懂了,說話留三分餘地,像個小鈎子一樣在你心裡撓啊撓,你現在開始琢磨這個意思就鑽到他的套裡去了!你知道這種時候你應該做什麼嗎?”
“我沒有安慰他!”
“什——這不重要!我們正在談論的是——”
“這很重要……”姜複慈小聲嘀咕道。
夏盛玫狐疑地轉過頭:“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講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你打斷我多少次了。奧——”
姜複慈:“……”
“見色忘友你小子,我以前以為你不是這種人呢。”夏盛玫開了句玩笑,見姜複慈沒有接話的意思,就直直地把頭湊過去,下巴磕在桌子上,強行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開心點嘛,你看到我不開心嗎? ”随即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姜複慈看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推開了她,蔫蔫地趴在桌子上:“開心的。”
她們沒有再開口的機會了,奚老師走進教室開始上課。他大概已經奔六十了,可是雙頰紅潤精神矍铄,襯得姜複慈像一汪死氣沉沉的死水裡的一條死氣沉沉的死魚。
哎,好麻煩。
她把頭扭過去,悶悶不樂。
星期一
“大家看這道例題,在這道題目的條件下,橫坐标關于x=a對稱,那麼縱坐标就相等。”
姜複慈本來很專注地癱在靠椅上聽講,但是鄭郁盈在後面竊竊私語——無他,數學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平日裡打扮得很時髦,今天格外亮眼——字面意義上的:上身是一件慘綠短袖,配短褲、白襪子和涼皮鞋。
一抹熒光綠在視線裡晃來晃去,确實紮眼,鄭郁盈的吐槽又着實好笑,姜複慈于是坐直了,低下頭去翻練習冊,打算看看今天的作業,同時借機讓自己憋笑得沒那麼辛苦。
就在這時,大概是鄭郁盈太猖狂了。隻見數學老師——據前排同學下課後繪聲繪色所說——鞋跟一碰,雙指拈起一段粉筆頭,連瞄準都不用,隻輕輕一甩,空中便劃過一道優美的抛物線,以實際行動向大家展現了數形結合之美。
然後,那截粉筆頭就這樣牽引着全班的視線,“啪”地打在了鄭郁盈的肩膀上。那一瞬間的速度之快,姜複慈隻記得自己被低餘光裡的那一抹白色吓了一跳,而後面的鄭郁盈甚至都沒來得及合上嘴巴。
教室裡先是一靜,随後狂熱地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