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大半日,大家全都荷包空空才意猶未盡回到易家。
梁良找到機會把風洄雪叫到一邊:“給你。”
風洄雪看了看他手裡的小木盒。
“什麼呀?”風洄雪邊說邊拿起來打開盒子,之間盒子裡面躺着一支發簪,和楊花蕊變的簪花有點相似。
呆在風洄雪手上假裝手镯的楊花蕊悄咪咪給她傳音:“沒我好看!”
風洄雪回她:“是比你略遜一籌,畢竟是死物,不能同活物相比。”
楊花蕊聽了高興不已,一時忘形,樹葉子微微搖擺,梁良一眼就看見了這隻不同尋常的镯子:“這镯子什麼時候買的?”
“不要錢,撿的。”風洄雪說。
梁良笑道:“你運氣真好,随時随地都能撿東西。”
“說的對。”風洄雪順着話杆子往上爬,“我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
“确實如此。”梁良眉眼皆是笑意,“沒有氣運傍身,你一個女子也不可能孤身一人走天下。”
風洄雪:“話說,你這個發簪是要送給我嗎?”
梁良的:“當然”
“這個不便宜吧?”風洄雪說,“我還不起唉!”
“不用還,你安心收下便是。”
“不行,無功不受祿。”風洄雪合上蓋子還給他,梁良不接:“送給你就是你的了,哪需要什麼功不功過不過的。”
風洄雪推辭不過,也就隻好收下了,她真想挑破窗戶紙直接問梁良是不是喜歡她,但她怕是誤會一場,萬一對方不承認就尴尬了,顯得她自作多情又自戀,如果是真的也尴尬,她對梁良沒什麼意思,而且很快就要分道揚镳,就别耽誤人家了。
風洄雪心中已經下定決心離開馮家镖局,她當天就找镖頭拿月銀并辭行。
馮铖不解:“輕輕,是這趟出行有何不痛快嗎?誰給你氣受,你與我說,我給你撐腰。”
“不是,沒有這回事。”風洄雪解釋,“同事氛圍很融洽,大家都對我很好,都恨不得把我供起來當菩薩拜了。”
馮铖焦急道:“那是什麼原因?”
風洄雪當然不能說出真實原因,說她受不了一日奔波勞累過後不能及時洗澡,說出來就太矯情了,會給後人招黑,以後再有女性想當镖師謀生,她就是堵路的前人,她不能做這個惹人讨厭的前人。
所以她找了個借口:“師傅來信說讓我前去西北襄助她辦一件大事,師命難違,我隻能遺憾來和你辭職了,進镖局後我和大家相處很愉快,謝謝你這一個月的照顧,希望以後有機還能再見。”
風洄雪說了一通場面話,還有這麼個好借口,馮镖頭也不是後世的黑心老闆,盡管非常不舍,他還是忍痛道:“既然如此,我把月銀結給你。”
馮铖說給錢就真的立馬給錢,一分不少,風洄雪的擔心是多餘的,這輩子見多了妖魔鬼怪,難得遇到一個正常人,可把她激動壞了。
三兩銀子到手,風洄雪一開心就忍不住送馮铖幾張符紙:“這是我師傅教我畫的,你收着,說不定能用得上,如果真遇上了,你看準丟出去就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我還沒試驗過。”
“好,那謝謝了,總好過沒有。”馮铖見識過她的本事,覺得拿了肯定沒壞處。
風洄雪沒謙虛,她是真的不确定有沒有效果,在幽都時鬼王教她畫的,她在現代時小說電視看過不少,當時她好奇問他,是不是真的有的對付鬼怪的符紙,殷濯翎就随手畫了一張給她臨摹。
想起來也是搞笑,她問一個鬼教她畫對付鬼怪的符紙,鬼還真的是教了,一個願意教,一個願意學,她就這麼照貓畫虎學會了畫符。
風洄雪揣着銀子出門找梁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平白無故收了人家的東西,雖然不是很喜歡那個發簪,但一看人家就是花了心思精心挑選的,一時沒辦法拂了人家的好意,她以後不一定會戴,說不準窮途末路時還會當掉換錢花,但現在她得想法子回以對等的東西才能安心。
剛才送镖頭符紙這事給她受了啟發,不如也送點符紙給梁良好了,他看起來文文弱弱不太能打,送點符紙給他傍身也算還了他人情。
收到符紙的梁良問她:“怎麼突然送我這個?”
風洄雪說:“我要走了,就把這個作為簪子的謝禮吧。”
“走?你去哪裡了?你不幹了?”
“對,镖頭已經同意了,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
梁良握緊手中這沓符紙:“怎麼突然要走?”
“師傅有事叫我去幫忙。”風洄雪搬出同樣的借口。
梁良心中積起一股郁氣,一時無處排解,怎麼突然就要走了呢?
分别那日,風洄雪沒什麼事,就去給馮铖他們送行。
離别之際,大家非常不舍,皆是滿臉遺憾。
“唉,才相識短短一個月就要分别。”吳宣林歎氣。
“怎麼就不能繼續幹了呢,當镖師多好,有吃有喝有錢拿。”周威說,“風姑娘,要不你告個長假,等忙完了再回镖局也行啊,我們镖局不能沒有你啊。”
面對此情此景,風洄雪有點動容,但她去意已決,誰也不能更改她的心意。不過做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留個底準沒錯的,她幹脆順着氣氛道:“如果以後有機會,我說不定真的還會回來,到時候還要麻煩大家多多關照。”